她的信念瓦解了,君沐璃不要她了,干涸的眼泪无法掩饰她的心痛和绝望。
莫雨沫立身在人群中,脚步凌乱,失魂落魄,感受着行人异样的目光,孤独的行走着,不知归途。
“莫雨沫——”
人群中,似乎有人喊她。
莫雨沫抬头,神色有些迷茫,循声望去,竟是周玺之。
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大概是怕被人偷拍,所以带着鸭舌帽,围着一条厚厚的格子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站在远处喊她。
他从来不叫她“姐姐”,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喊她,一点礼貌也没有,特别特别的讨厌……
“干嘛不走了?非要等我过来吗?”周玺之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语带责备。
莫雨沫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看她孤零零的站在那儿,不吭声,周玺之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昨晚,她发短信给他,说不回来了,他就很担心,打电话给她,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大早就来寻她,却看到她像一个仓皇无助的孩子一样,没有目的的在街上四处游走。
……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不是说一早回来的吗?还说给我做饭,怎么说话一点儿也不算数。”周玺之看着她,状似语气平和。
莫雨沫低着头,咬了咬唇,“我忘了。”
叹了口气,周玺之略带嫌弃的说道:“算了,我也没指望你会记得。”说着,伸出手给她牵,“走吧,我带你回家。”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莫雨沫低低的应道:“嗯。”
周玺之牵着她走在前面,莫雨沫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说:“回家我给你做饭,你喜欢吃什么?”
“都好。”
“红烧鱼好不好?”
“好。”
……
那天,周玺之跟莫雨沫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暖,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不曾放开,只因她是他最在乎的亲人。
……是……他的姐姐。
不喊她“姐姐”,是因为他想做哥哥,她受了伤,哭了,累了……偌大的城市,她还有他,他可以给她肩膀,让她有一个安心的地方。
……亦如,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只有她一样。
她和他有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因为,他是如此爱他的姐姐。
……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而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于是便有了不停的错过,错过……
和君沐璃分手的第二天,莫雨沫订了去德国的机票,恩特老师说,教授给她的课题她完成的很好,如果很忙,去德国的行程可以延后到订婚之后。
莫雨沫说:“老师,我不忙。”
去德国,不是不忙,也许她只是想和一一一样,不能放肆哭泣,就只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一躲,藏一藏,让自己可以暂时脆弱一下。
莫雨沫一直以为,人的一生,应该活得像河流一般绵延而深情。静静穿过悲伤的茫茫平野,欣悦的深深山谷,穿过生命中那些漫无止境的孤独和寒冷,才不往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