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的时候,天还没亮。
云微寒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凌玄翼倒是没太放肆,他嘴里说得厉害,但是实际行动时还是尽量温柔的。可是,云微寒从添妆那天开始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加上昨晚那场洞房春,确实是太消耗精力了。
在这方面,女性真是天生的劣势。
凌玄翼眉宇间的满足和自得几乎掩饰不住。
他从来都知道微微不是那种矫情死板的贵女,可是昨天晚上的欢愉还是让他无法想象。
而他这种满足不仅仅是因为闺房之乐,而是因为他终于能够把最心爱的女人娶回家里。从此之后,他们这一辈子都能够永远相守,直到白头,连死了都要躺在一起。
凌玄翼相信,和心爱的女人、终生的伴侣融为一体的那种快-感,绝对不是那些每天想尽办法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所能给他的。
百年和万寿伺候着云微寒沐浴更衣,不敢看她身上的痕迹。
云微寒穿上定南王正妃的正红色大礼服,戴上八尾金凤钗,收拾干净利落之后,和凌玄翼一起去给老太妃文柔公主磕头。
文柔公主坐在临时摆设的香案前,看着凌玄翼拉着云微寒的手,在地毯上的厚垫子上跪了下来向她磕了三个头。
红色的烛火在文柔公主身后跳动不停,照得她脸上的法令纹更深刻了。
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云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凌家的媳妇了。日后好好修生养性,为凌家开枝散叶。作为定南王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听到文柔公主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凌玄翼一拉云微寒,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凌玄翼脸上恢复了冰冷:“母妃,今日本王和王妃还要入宫谢恩呢。”
文柔公主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垂着已经有些变形的眼皮冷冷说道:“既然如此,就把本宫给王妃的礼物拿出来吧。”
文柔公主身后的嬷嬷拿出一个盒子,双手捧给了云微寒。
云微寒面色恭敬地接过了盒子,对着文柔公主屈膝行礼:“谢过母妃。”
文柔公主冷着脸挥了挥手:“你们去吧。”
凌玄翼顺手将云微寒手中的盒子拿过来,交给了身边的寻常。
然后和云微寒对着文柔公主行了礼,退了出去。
走出了文柔公主的院子,凌玄翼才对寻常说道:“好好检查一下。”寻常连忙应“是”,将盒子拿着走开了。
云微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文柔公主送给儿媳妇的礼物也会有问题?
凌玄翼握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要小看母妃。”不是说文柔公主有多么聪明,而是她的狠毒和自我令人心寒。
凡是挡在她安排好的道路上的人或者事,她都会毫不手软地除掉。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件事情多么重要。
比如云微寒不是她心目中合适的儿媳妇,她就根本不会考虑凌玄翼有多么在意这个儿媳妇,或者凌玄翼越在意,她越认为应当除掉。
“过些日子我就打发她离开京城。”凌玄翼拉着云微寒上了马车,在上车时,还轻轻托着她的腰。云微寒虽然觉得自己还能支持,但是既然自家男人愿意,她也就毫不客气地在车里靠在了凌玄翼的肩上。
“母妃对我有这么大的不满吗?”云微寒虽然看出来文柔公主对她的不满,但是却没想到文柔公主会不满到对她下黑手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凌玄翼新娶的妻子,是定南王正妃,难道文柔公主就没有任何忌惮?
凌玄翼苦笑道:“她和一般人不一样。”
凌玄翼以前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么奇怪,和别人的母亲都不一样。
他那两个庶兄和几个弟弟妹妹的母亲,不管在王府里和别的女人斗得有多狠,对自己的儿女都是满腔疼爱的。就算是带着几分利益的想法,但总也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母爱。
可是他的母亲就不同。
小的时候他不明白,一次次去自己的母妃处撒娇为什么得到的不是疼爱怜惜,反而是变本加厉的辱骂和殴打。当时的小小凌玄翼以为,母妃是为了严格要求自己,让自己学会更多的本领,在这个处处强敌的王府中生存下来,才会对自己这么无情。
所以,他慢慢地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慢慢地用一张冷酷凶厉的面孔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八岁被送往军营的时候,他还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不让这样用心良苦的母亲失望。
然而,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凌玄翼发现母亲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是隐藏着一丝丝的厌恶。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将南风系统掌握在手中之后,他才发现,在他背后,他的亲生母亲和自己最贴心的嬷嬷说话时,不是叫他“阿寅”,也不是叫他“凌玄翼”,而是叫他“小畜生”!
因为他的父亲是凌远笛,不是母亲从十三岁情窦初开时候就喜欢上的京城名门贵胄子弟。
所以他的父亲是“老畜生”,而他是“小畜生”。
因为他是母亲这辈子最屈辱的证据——堂堂的文柔公主居然要讨好南方蛮夷,目的居然是要留下一个她最厌恶的蛮夷的子嗣!
她被迫离开了繁华的天泰京城,被迫离开了和她互有情意的翩翩世家公子,被迫来到了一个男女杂居、民风淫猥的蛮夷地区,还被迫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蛮夷男人,而这个男人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