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看到方即悔一副死到临头也不悔改的样子,云微寒却十分恼火。青州好端端的被他这伙青州盗祸害成了一个民不聊的荒芜之地,多少富户在他们的劫掠下倾家荡产、满门被灭,多少穷苦百姓因为他们青州盗和青州豪强的互相勾结失去自己的土地、家业,不得不成为坞堡的附庸,过着奴隶一般的活。
到了现在,他居然还说他这辈子值了,一点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这样的人,大概就是天的**吧。
云微寒恼怒之下,手中的长鞭飞起,啪的一声就抽到了方即悔的背上。
方即悔高大的身体被抽得飞起,直到撞到一棵树上才落了下来。
他刚落下来,云微寒就飞身跳下,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背上,厉声斥责道:“你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死到临头居然也没有一点悔悟吗?”
方即悔呸呸两声,将口中的鲜血和牙齿吐了出来,嘶哑着声音笑道:“那又如何?方某就喜欢这样的活。我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本事,想杀谁就杀谁,想抢谁就抢谁。今天死在你们手里算是我命中注定,技不如人我认了。可是我这辈子美酒佳肴、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美女,享受得也够了。就是死,老子也值了!”
凌玄翼笑了:“你还觉得自己很有英雄气概?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了吗?你如果死在我的手下,你的全家老小,我都会送到地下和你作伴的。”
方即悔已经豁了出去,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求激怒这两人,让他不要受到太多折磨,干脆利落地死掉就好。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说得容易。老子的家小在哪里,你能知道?你不过是一个过路的强龙,算我倒霉不开眼,招惹到你的头上,我死我活该。但是这青州却不是你有几百人就能当家做主的地方。”
凌玄翼的声音很平静:“我只要将青州黄家、方家、吴家连根拔起,自然能找到你的家小。”
方即悔的家小一定是在某个青州豪强的庇护之下,否则这些豪强怎么放心让他这样一匹野马肆意奔腾?只要将青州豪强全部拔起,自然能找到方即悔的家小。就算藏得再隐秘,办事的人总是晓得的。
方即悔狠狠呸了一口表示自己的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商行东家,就是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人,还想要动青州世家?做梦呢你。”
凌玄翼走到他的面前,示意云微寒退开。
他用脚将方即悔翻了过来,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方即悔的脸上,低着头看着五官被他踩得扭曲的方即悔,轻轻问道:“方即悔,你仔细看看本王,难道你还是想不起来本王的身份吗?”
方即悔努力睁大一双变形的眼睛,看着凌玄翼一身黑甲的装束,想想刚才看到的那些骑兵也都是全身黑甲,再听听他自称“本王”,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你,你,你难道是南疆那个……”
凌玄翼狠狠一脚踩在他的嘴上,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看来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么你说说,我有没有那个能耐将青州这些不顾百姓死的豪强世家连根拔起?有没有能耐将你的家小找到,一个不少地送去和你作伴?”
方即悔的脸色十分好看,恐惧、震惊、后悔、忧虑、愤怒、惊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他已经完全分不出本来面目的那张脸变得更加无法辨认。
他呜呜地叫着,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
凌玄翼却没有兴趣听他废话:“你说,你要不要给我的未婚妻磕头认错?”
方即悔在他的脚底下艰难地点头,等凌玄翼一放开脚,他就急忙说道:“你饶了我的家小,我愿意诚心向韩姑娘认错道歉,任由你们处罚。”
凌玄翼一脚将他踹得翻了个身趴在了云微寒脚下:“别跟我谈条件,你没资格。”
方即悔挣扎着爬起来,双膝跪地对着云微寒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韩姑娘,方某有眼无珠,口出不逊,对韩姑娘不敬,实在该死。求韩姑娘大人大量,让方某以自己的性命了结此事,不要追究方某的老小家人。”
云微寒冷哼一声道:“你有老小家人,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哪个没有?你的家人是人,别人的就不是?”
方即悔根本不和她争辩,非常恭顺地说道:“韩姑娘说的是,方某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云微寒闷闷地扭头走到一边,拉着凌玄翼的手说道:“这个人我不想看到,你随便怎么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