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根本不在意各种含义复杂的目光,直接迈步来到了虞显之那群人面前。
围着虞显之的十来个少女连忙起身向着云微寒行礼:“见过云华郡主!”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最基本的礼节是不能错的。
虞显之也同样起身行礼。
云微寒轻轻点头道:“各位请起。”她迎着虞显之的目光一笑道,“哥哥在此,我就来给哥哥敬一杯酒。”
虞显之心中的感觉很复杂。有眼看她将成为别人妻子的不甘和遗憾,也有她并没有为了避嫌躲避自己,而是大方地过来叫他哥哥的一丝丝甜蜜——他在心中苍凉一笑,他竟然因为他们之间好歹还保存着一种无法割断的联系而感到满足。
听到云微寒称他为哥哥,虞显之也没有坚持称云微寒为郡主。他从桌上端起酒杯说道:“妹妹好意,哥哥心领了。”
云微寒从万寿手中接过酒杯,举起来向虞显之略一示意道:“这一杯祝干娘身体安康,也祝哥哥前程似锦。”
她仰头喝了酒,虞显之也干脆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人对视一笑。
云微寒刚刚想将酒杯交给万寿,然后对虞显之说两句客气话就离开,却听见有人在一旁冷笑道:“好一对哥哥妹妹,但不知道是不是情哥哥情妹妹?如果让定南王看见这个场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放着端庄大方的金枝玉叶不要,偏偏要一个水性杨花、不忠不孝的贱人?”
云微寒眉毛一竖,头也没回就把手中的酒杯丢了过去。
酒杯狠狠砸在那人脸上,砰地一声碎裂开来。纷飞的瓷片将他的脸划出了一道道细细的血痕,配上他被酒杯砸得流血的鼻子,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已。
大家都被此人的言辞震惊了,等到回头一看,发现这人居然是宁王世子贺清歆,顿时恍然大悟。
宁王世子贺清歆今年十七岁,皇家的基因经过多年改良之后,已经很难出什么太丑的后代了。所以他也是一个面色白净、五官俊秀的翩翩少年。
当初没有贺清韶的时候,贺清歆就是皇长孙,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宏昌帝眼前唯一的孙子,自然也曾经被宏昌帝宠爱不已。
只是没想到,贺清韶一回来,他就被扔到了脑后,再也没有得到宏昌帝的关注。
接下来,宁王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萧贵妃和信国公被抓了,背着谋逆的罪名。虽然贺清歆没有涉足其中,但是作为宁王一系唯一的继承人,他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宁王府内外到处都是明的、暗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死死的。
他知道,等到朝廷拿出来对萧贵妃、信国公谋逆案最终的审判结果,他的末日就该到了。
也许是被秘***死,也许会被幽禁终。也有可能囚禁一段时间后,让他莫名其妙地死亡。
可是,他也是皇祖父的孙子,他自忖不管是什么都不逊色于从西北边城返回的贺清韶,为什么皇祖父根本就不考虑他,而是将皇位传给了贺清韶?
而且,他并没有参加谋逆,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却要每天呆在囚笼一样的宁王府中等死?
贺清歆满腹怨言,更夹杂着隐隐的恐惧,还有一丝丝的不甘,却不知道该如何避免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然而有一天,一位昔日曾经在信国公府中做过幕僚的老夫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信国公专门留下了一部分力量,就是防备着万一逼宫失败,无法保存贺清歆。
贺清歆认得这位老夫子,知道他确实是外祖父身边的几个重要幕僚之一。
一时间,贺清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有了一种安全感。
他的外祖父是天泰名将,就连逼宫失败后都早有准备,埋下了一支伏兵。贺清歆心中好敬佩。
那位甘老夫子躲过锦衣卫的眼皮,混进了宁王府,和贺清歆进行了一场谈话。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世子,老国公留下的话,如果逼宫失败了,就让我问你,你是要苟且地活着,还是冒险一搏?”
贺清歆选择了后者。
甘老夫子展现出巨大的组织能量,很快就将庆王府、安平侯府等残存的力量联络起来,整合成了一个令贺清歆十分惊喜的武装力量。
甘老夫子不愧是外祖父都要倚重的人物,确实是卧龙凤雏之才!
他们经过周密的计划,先是埋伏弓箭手刺杀定南王。
定南王的黑甲骑兵人马皆甲,根本就不惧怕普通的弓箭。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定南王的命。定南王的武功之高,世所周知。他们根本没有把握用这种普通的弓箭手将定南王射杀。
所以,这次刺杀就只是为了让永兴帝和定南王之间产嫌隙。永兴帝派人宣召定南王入宫,定南王就在路上遇刺,会这么巧吗?
定南王性格跋扈,即使是永兴帝还是皇太孙的时候,他也不太给皇太孙脸面。皇太孙对他的跋扈嚣张应该深有体会,而他的跋扈嚣张,无非是因为他们南疆有二十万大兵。
这样的力量,能够将永兴帝扶上皇位,也就能够将他再次打下皇位。甘老夫子说了,不管是什么性格的人,只要坐上皇帝的宝座,就会本能的握紧自己手中的权力,将所有威胁自己的人和势力统统消灭。这是皇帝的本能。
而定南王就是那个能够对皇帝的宝座产威胁的人。永兴帝说不定早就对定南王产了深深的忌惮,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这次刺杀不过是把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