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跟在凌玄翼身后,轻声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凌玄翼没有回头,话音却清晰地飘到了云微寒耳边:“云大人昨天送信过来,说你今日入宫,我就派人看着蕊珠宫了。”
上次明月公主往云家派了个嬷嬷想要折磨微微,他还没跟明月公主算账呢。这次她居然又把微微弄到宫里来,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幸亏她还算识趣,没有对微微动什么手脚。否则,凌玄翼都想好了,他才不管她是什么月亮不月亮,直接就打得她满眼冒星星。
一直以来,他在舅舅宏昌帝的眼里,不就是一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脑的混小子吗打一个公主,只要不死,也不算什么大事。
宫中是是非之地,凌玄翼不想让云微寒在这里多呆,他亲自将云微寒送出宫外,骑着马将云微寒一路送回了云府。
看着云微寒的马车进了侧门,凌玄翼拨转马头刚要离去,就看见一身红衣、面色苍白的裴玉京从一旁的胡同里踱了出来。
“蠢货”裴玉京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是想把微微放到火盆上烤着在这风头浪尖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心上人,你怕盯着她的人不够多吗”
凌玄翼看见他那张冰雕脸就生气,听他这番斥责,好像只有他白玉京才是真正心疼怜惜微微一样,更是让人生气。
他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你别把微微看成你喜欢的那种小花儿,刮阵风就能吹落一地花瓣,泪眼问花花不语的。算了,跟你说也是白搭,微微只要有本王一个人懂就行了。”
想到微微已经答应永远站在他的身边,陪他面对所有困难,凌玄翼就有了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他从马上俯瞰着脸色冰寒的裴玉京:“白大都督,您继续忙,本王失陪了。”
看着直着腰板控马远去的凌玄翼,裴玉京琥珀色的眸子转了转,若有所思。
这定南王的精气神有点不对啊,看起来好像多了几分自信,没有之前被他一次次截在云府外的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了。
难道这些日子,他忙着查安平侯的时候,微微和他偷偷见面了
裴玉京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捏紧了刀柄,慢慢回头消失在了胡同中。
云微寒在凌玄翼的护送下回到了云府,云德邻算是放下了心。看到定南王对女儿的殷勤体贴,他更加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夜深人静,云微寒忽然惊醒,听见了窗棂上有节奏的轻声敲击。
她一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了匕首,无声无息地穿上绣鞋来到了窗边。
笃笃笃,敲击声再次响起。
“谁”云微寒压低声音问道。
“是我,微微。”窗外传来清冷的男声。
居然是裴玉京。
云微寒连忙推开窗户,裴玉京一个闪身跳了进来,回头扣好了窗扇。
借着房内微弱的烛光,云微寒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受伤,闻了闻也没有什么血腥气,才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裴玉京看着只穿着中衣的云微寒,眉头一皱道:“快回床上去,别着凉了。”
云微寒“嗯”了一声,乖乖爬到床上,坐在被子里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凌玄翼呢,不过想想,凌玄翼从来没有敲过窗子,都是直接就进屋了。
裴玉京也不避嫌,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云微寒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他也是云微寒唯一的亲人。云微寒的父亲、继母、姐妹根本则根本不配“亲人”这两个字。
既然他们都是对方的唯一,那就根本没有任何避嫌的必要性。
他坐在云微寒床头,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今天明月公主恨死你了”
云微寒抱着双膝,将脸放在膝盖上,闷闷地说道:“想也知道啊。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俩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呢,这是必然的结果。”
裴玉京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微微,你可知道,定南王从来都只娶贺家女子为正妃”他不相信他的微微会愿意去给定南王做妾。
“我知道。”云微寒听出来裴玉京是在担心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定南王说了,他绝对不会娶宗室女为正妃的。他说,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云微寒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将有些发烫的脸埋在了双臂间。
这种话,怎么听都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才会说出的话,两辈子她都没有说过这样娇羞的话,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和裴玉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裴玉京给她的感觉却是云德邻所不能比的。那种亲人之间无条件的爱,从他冰冷的外表下散发出来,让云微寒心中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亲近感。
所以,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云微寒有一种向亲人坦白地下恋情的羞涩感。
裴玉京皱着眉头看着把头埋在胳膊里的云微寒,冷冷地问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话这世间的男人,在追求女人时说的甜言蜜语,比这好听的还多得多。”
用这样的谎话来欺骗微微,就是欺负她不懂外边的世界吧。
定南王正妃世世代代都只能是皇家宗室女,这是天泰朝立朝之时就定下的规矩。尽管这个规矩造就了一对又一对定南王府的怨偶,也让定南王有了一个“庶出王爷”的绰号,但是想要废除这个规矩,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定南王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