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骑步混杂的西凉军眼看漫山遍野的骁骑军摇曳旗帜,从战旗规模来看,足有数万大军,胡轸心里暗道:“不是说骁骑军只有不过五千之众,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兵力!”不过仔细想来,若是从洛阳方向有援军前来驰援,倒也并非不可能。
西凉军领军之将胡轸此时有些犹豫不决,原本已经决心看到敌军立刻突进的决心也随之涣散,下令大军就地列阵,与骁骑军遥相对峙。
只是胡轸这次出兵,已在董卓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能击溃公孙逸回返,白纸黑字,军令状已立,恐怕即便他胡轸是西北望族,董卓也不会放过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一时进退维谷。
正在此时,远处有旗帜摇曳,明显是打算谈判的信号,只见公孙逸拍马上前,朝着两军之间走来,看公孙逸气定神闲,胡轸活络的心思也随之放弃率骑兵突击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公孙逸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胡轸还是拍马上前,双方勒住战马站定于两军之间,芳草萋萋,劲风吹拂,周边的近卫皆小心谨慎观察着周围。
抱拳一礼道:“胡将军近来可好?”公孙逸语气清朗,好似朋友间闲谈一般淡然。
胡轸并未言语,只是眼神愈发冰冷,想到当初被公孙逸擒拿囚禁的奇耻大辱,一时激愤难平,手掌顺势摸向腰间佩刀。
公孙逸不动声色的轻笑道:“将军不必动怒,本将对胡将军素来敬仰,西凉军将校之中唯敬胡将军,当初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打算第一时间稳住胡轸,公孙逸自然不会吝啬褒奖之言,即便胡轸满心怨恨,但对于仇敌的赞赏之言,还是坦然接受。
骑在马上的公孙逸微微欠身抱拳一礼接着道:“实不相瞒,别看我军旗帜漫山遍野,拥有兵力数万,但其实除了八千精锐外,其余都是临时抽调精壮,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公孙逸略显无奈的叹气道:“若是与胡将军手下精锐之兵作战,恐有巨大损失,不如暂且休兵,各自退却如何?”
刻意的将编造的兵力数告诉胡轸,虚虚实实也不怕胡轸不信,胡轸听闻言语顿时心中一喜,果然正如他所料,这是公孙逸暗布疑兵,一时深信不疑。
在胡轸看来,公孙逸虽然暗布疑兵,但依然有八千精锐,加上人数众多的精壮可谓实力雄厚,自己手里只有五千精兵,若是正面作战根本没有取胜机会。
胡轸心中已无战意,只是已经立下军令状,若是不战而回,恐怕盛怒之下的董卓绝不会放过他,犹豫之下一时沉默不语。
公孙逸似乎看出了胡轸的犹豫之色,随口朗声道:“胡将军受命而来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我军中尚有两千西凉军战俘,本是带回去邀功请赏的,眼看不能让胡将军为难,两千战俘一并奉送,只要胡将军带回,也足以交差了。”言语情真意切,倒也不怕胡轸不信。
“你为何要赠我以功,别说素来对我敬仰!”胡轸突然抽刀横在胸前,冷眼紧盯着公孙逸厉声质问。
胡轸可不傻,领教过公孙逸狡猾的胡轸虽然心中充斥着仇恨,但丝毫不敢小看公孙逸,虽然并不怀疑骁骑军在攻破中军时俘虏两千西凉军甲士,但谁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刷!”两边近卫甲士齐刷刷的抽出刀剑,搭弓瞄准对面,手持盾牌的骁骑军近卫,立刻策马上前将公孙逸挡在身后。
公孙逸忽然哈哈大笑,转而屏退左右抱拳一礼道:“胡将军真是慧眼如炬,实不相瞒,现如今董贼领军前往长安,关东义军名存实亡,我公孙逸最大的敌人并非西凉军,而是觊觎我酸枣一地的一众诸侯。”
“此次领兵回返,打算先攻盟主袁绍,再驱其余诸侯,自然不想与胡将军所部交战,拳拳之心,还请明察,不过我军缺少粮草,还希望能用两千俘兵换些粮食。”
胡轸反复权衡,脸色阴晴不定,沉吟半响,随手一扬,两边近卫随之收起兵器稍稍退后,顺势将佩刀插入刀鞘,
“如此倒也公平,想要粮草,先将俘兵送来。”胡轸慢条斯理的言道。
眼看两军对峙并无战机,胡轸已有退意,既然公孙逸给了台阶,自然要借坡下驴,带着两千俘兵回返,即便董卓心有不愿,也必须夸赞褒奖救出俘兵的胡轸,否则必然引来西凉军全体将士敌意。
公孙逸一挥手,数百名骁骑军甲士快步上前,押着看似手无寸铁的两千身着西凉军戎装的‘俘兵’,朝着西凉军方向而去。
待距离西凉军数百米之后,整军徐徐回返,只是每一个人骁骑军甲士皆紧握手中兵刃,不时回头去看那进入西凉军的两千‘俘兵’。
“各位兄弟受苦了!”一众周边的西凉军进入‘俘兵’之中,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帮他们解开捆绑的绳索。
一名西凉军屯长跳下马,亲自为一名军官模样的‘俘兵’解开绳索,只是忽然忽然发现,这绳索根本没有绑在身上,而是朝下握在手里,这些‘俘兵’根本没有被绑住。
西凉军屯长愕然抬头,只见眼前的‘俘兵’眼神埋在眉宇之下,嘴角突然诡异的扬起,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正面贯穿咽喉,浓郁暗红的鲜血不断溢出。
西凉军屯长不断呜咽着,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想要伸出颤抖的手臂按住伤口,随着时间推移,瞳孔紧缩顺势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俘兵’毫不迟疑,在杀死屯长的瞬间,顺势抽出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