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孙逸一同站在山坡上的张仲景,远远看着数百名白波贼兵被缓缓带入山涧,一时心中感慨,本来这种事以公孙逸的立场,完全没必要出手救出他们。
张仲景行走全国悬壶济世,不仅救治过无数疾苦百姓,见过的豪门士流同样不少,为了凑够购买药材的钱帛,张仲景也曾救治过为不少豪门大家,但能做到公孙逸这般的,实在少之又少。
当初出城之时雇佣了一群县中百姓掩人耳目,一举突破牢狱救出白波军,看似简单,却挽救了数百条性命,对眼前尚未及冠的公孙逸心生钦佩之意。
“我会让手下兵士与这些白波贼兵带着汤药,寻访感染瘟疫的百姓,将药物亲手交到他们手上,他们欠我一条命,自然会尽力而为。”眼看张仲景似乎对疫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公孙逸满是自信的回应。
“既然这里有公孙大人主持,只要以我留下的药方抓药,洛阳周边郡县的疫情想必会很快控制,缘聚缘散,告辞。”
“先生留步!”
“公孙大人还有什么交代?”
“不知先生欲救天下百姓,还是救一域之人?”
“实不相瞒,救天下之心尚有,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随波逐流,能救多少救多少。”
公孙逸一句话说到了张仲景的痛处,虽然行走天下尽全力救死扶伤,只是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每天都有被救治的十倍、百倍之人无助的痛苦死去,只是这种事情并不是张仲景能够改变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在下不才,尚占据青州一地,尚有孔家帮衬,骁骑军将士用命,只可惜常年疫病流行,天灾**不断,若是先生不弃,可否前往青州一地?”公孙逸抱拳一礼,十分诚恳的邀请。
联想到这些事日子以来,公孙逸多言青州之事,张仲景忽然抱拳道:“公孙大人原来就是青州牧,骠骑将军勇侯公孙逸?”
张仲景内心十分震惊,也难怪张仲景如此惊讶,现如今朝纲不争,朝廷权威在诸侯之间早已荡然无存,没几个诸侯将皇帝放在眼里,很多草头王自领将军的大有人在,本以为公孙逸也在此列。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就是当初三攻袁绍,关东义军会盟之时正面击溃西凉军的公孙逸,其事迹早已是传奇,倒是关于公孙逸的年龄一直尚有争论,一个尚未及冠之人,怎么可能创造如此辉煌的战绩,而且白手起家控制青州。
虽然心中叹服,但还是抱拳婉言谢绝:“公孙大人,若是现如今是太平盛世,前往青州并无不可,只是战乱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疾苦百姓甚多,我张机早已立下宏远,救天下疾苦为己任,还望公孙大人海涵。”
“先生错了。”
“何错之有?”
“先生志向宏大,我十分钦佩,只是以先生之力,即便顺利救治百姓依然居无定所,随时有可能被乱军袭杀,何况先生一人又能救下多少疾苦百姓?”
公孙逸话锋一转朗声道:“但青州不同,若是先生愿意前往,本官即刻下令,天下疫病之人皆可前来,并且屯田分发粮食耕牛自给自足,绝不会如硕县县长一般紧闭城门,坑杀焚烧感染疾民。”
眼看张仲景有些犹豫,公孙逸连忙接着道:“只要先生前往,本州牧立刻下令开办医学院,广教学员治病救人,集合众人之力,众志成城必然能击退病魔,先生以为如何?”
“在下斗胆问上一句,若是大人下令召集天下疫病之人前往青州,很有可能无力储备足够的粮草,青州之地很有可能被流民拖垮,公孙大人是否会一直秉承此时的信念!”张仲景说着,紧盯着公孙逸的双眼。
“会,我会一直秉持下去,从统领青州的那一刻起,屯田之策便是保证每个人不会饿死,先生可愿前往青州,将来救治更多的人,甚至完全消灭疫情!”公孙逸毫不迟疑的回答。
“若是如此,在下愿跟随公孙大人前往青州,只是若是有一天公孙大人违背了初衷,在下会立刻离开。”
“恐怕先生要一辈子待在青州了。”
二人击掌盟约,相视而笑,公孙逸暗暗松了口气,邀请张仲景前往青州并非没有私心,有这位医圣在,起码常见的瘟疫病症无法在青州蔓延,但周边的兖、徐、冀三州可是很难说。
万不得已之时,这种灾难般的病症可以作为强大的武器,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公孙逸不会使用,不仅内心会受到谴责,张仲景也会离开。
公孙逸也趁机说明前来洛阳的缘由,张仲景也是感慨实在是缘分,原来张仲景听闻洛阳附近疫病流行,立刻星夜一路赶来,前往硕县求援,却被关在城内,若非公孙逸前来,恐怕会在与白波贼兵的战斗中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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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萧条的长安城内,到处是关闭的店铺,自从董卓为了敛财,将原本的汉五铢全部熔化重新铸造小钱,一时长安城内通货膨胀十分严重,不少银钱却买不到一斗米。
不少无法生计商贾百姓,走上街头无所事事,卖儿卖女不在少数,为官宦人家充当仆从者接踵而至,一些市井流氓多了不少营生。
骑都尉孟刚府邸,这一日正在房中休憩,忽有近卫来报外面有人求见,顺势将一块铁牌递了过来。
孟刚心中一喜,这铁牌看似做工粗糙,却是与主公公孙逸通传的信物,带着铁牌回返,说明此人顺利见到了主公,并且平安回返。
坦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