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艳阳高照,现在突然就下起了安静的小雨,我们坐在酒吧落地窗前,只能透过那布满水雾的玻璃,看到那街道上满地被风雨肆虐后的落叶,却听不到下雨的沙沙声。
天气这么善变,人的心情也一样。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不停地下着,潮湿了整个城市,也潮湿了我的心。街上行人寥落,开始亮起了憔悴的街灯,在飘飞的雨雾中挥洒着冷清的银辉。街面的雨水渐渐聚成小河,水波里倒映着一盏盏街灯那孤单的身影,像一连串射出去就没有了的白金箭镞,亦像我没有未来的爱情。
接连喝了几大杯啤酒后,我抹去嘴角的酒渍,愣愣地望着酒吧天棚顶上幽暗的灯光发呆,情绪落寞,目光迷离恍惚。在这空?的雨夜,连思绪也变得湿润而忧郁。小花静静地坐在身边陪伴着我,身边有客人在兴高采烈地畅谈,还有人在嘻嘻哈哈地投着飞镖,惟有我感觉是孤独的。
渐渐心生迷惘,又沉溺于自己的心事中不肯自拔。
“高寒,我陪你喝酒吧,就让我陪你醉一回,好吗?”小花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对我说道。
觥筹交错中,我们一杯紧接一杯畅快对饮。我成心想让自己一醉不再醒来,因为酒醉时,人才可以得到短暂的安慰,才能让自己安稳的沉睡。
不知喝了多长时间,酒吧里只剩我们两个人。偌大的厅堂空荡荡的,几个服务生在吧台前忙碌着。曲终人散的酒吧异常冷清,霎时,我那空旷的心,骤然沉寂下来,一种哀思,一种失落,没来由的汹涌而出,泛滥起来,淹没了整个夏的六月。
我抱着晕乎乎的小花,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一阵微凉的夜风迎面拂来,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雨停了,天空一片幽黑,街面残留着湿漉漉的雨水,人迹寥寥,惟有昏黄的街灯照亮我们回去的路。
我们终于回到了酒店,我把小花扶上床,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窗前,静静的发呆。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打在窗台上,那斑斑驳驳的水流,仿佛涌动的全是泪水。
一个人的爱情很苦,那是孤独的单相思,它像无底的深渊,你永远听不到回响。
我转头看了看小花,她正安静地沉睡着,呼吸声均匀清晰,像婴儿一样安详。
荧亮的床头灯照着我苍白而惨淡的脸,我又看到了那张粉红色的押金条,仿佛重新感受到了那行字给我带来的温暖,看到了记忆中惜悦那堆满笑容的脸庞。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冲动,我要去寻找惜悦!不管她在天涯海角!
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心里反而踏实了下来,原来,很多时候,我们纠结的原因,只是没有给自己一条路,当知道自己的目标之后,无论对与否,你都会有走下去的勇气,无论结局如何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当我在心中坚定了这个想法以后,北海的旅行在突然之间变得没有了味道,秦浩每天像是在过年,而我天天在期盼,期盼着归途。仿佛我提前一天回深圳,就能早一天找到惜悦。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就像是辛苦种了一颗牡丹,盼着能早日听到花开的声音,幸好才几天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我们终于等到了回去的这一天。
一大清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罗总的电话吵醒。
“恩师啊,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我这颗寂寞的心不甘心就这么老去啊。”电话里传来罗总熟悉的声音,让人听着格外的亲切。
我看了眼另外一张床上的小花,她脸朝着我这边,还在甜甜地睡着,嘴唇微启,酣睡的脸如孩童般天真无邪。
“晚上十一点半准时到宝安机场接机,就这样。”我轻声说完挂了电话,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小花。
我扭头看了看窗户,才发现太阳已经透过窗帘射进来了,阳光里飞着淡蓝的细尘。
晚上,我们的飞机平安地降落在了深圳机场,罗总接到我们后先送她们回空姐宿舍,一路上眼睛不断地从后视镜扫描着后座的两个女人,看我们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羡慕。
车子开到了她们楼下,我下车帮着从后备箱一起拿行李。我把小花叫到了旁边,跟她告别。
“怎么啦?难道你会舍不得我吗?”她的脸上露着牵强的笑,带着浅浅的忧伤。
我突然感到很内疚,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说道:“小花,你要听话,自己照顾好自己,继续做个好女孩,少跟何娜出去和那些社会上的人交往,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哼,有一种人,自己不喜欢人家,还不许人家喜欢别人!”她嘟囔着小嘴,气鼓鼓地说。
“哈哈,请问你说的是班主任吗?”我装作不懂地问道。
“我说的是你!大坏蛋。”她说完转身就走,留着我站在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我们重新上了罗总的车,秦浩得意洋洋地看着罗总问道:“罗兄,怎么样?今天开眼界了吧?知道什么才叫泡妞了吧?”
“哥们别再说了行不?我已经佩服得六体投地了。”他一边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回答道。
“六体投地?哦,说得对,咱男人应该都有六体,对了,你闻闻哥这香水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香港货。”他夸张地朝罗总煽着衣领问道。
“味道不错啊,古龙香水,有品味。”罗总赞赏道。
秦浩又开始飘飘然了,又转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