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熠辰靠近她,一手扶着床帏上的木柱,身子下倾,距离她不过半尺远的地方,看到她倏地抽吸一口气,笑了,“昨晚回来迟了,你这是在惩罚我?”
沈香茉往后靠,可后面就是靠垫,再无退路,她的手落在身后时,季熠辰已经压了上来,他的手,直接握在了她微蜷的手上,不轻不重的捏着。
季熠辰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就如昨夜交杯酒时的情形,他们靠的极近极近,清晰的能看到她脸上每一秒闪过的神情,他低下头,她扑闪不止的睫毛,红俏的鼻尖,还有蜜如桃红般诱人的嘴唇。
屋子里的雪盏见到这样的情形早就退到外屋去了,此刻的屋子里安静一片,静到能够听见相互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你在生气。”季熠辰微哑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沈香茉不语,静静的看着他,季熠辰像是看赏心悦目的东西,她生的确实美丽,看久了更是动人,比起花满楼中那些庸脂俗粉,她身上还有着她们不可比拟的清丽脱俗。
她干干净净的,不可方物。
季熠辰眼眸里藏着太多的东西,沈香茉看不分明,她想要缩回手,抓着她的那只手猛的一紧,手心的炙热像是要烧疼她,而他的掌心中,她的纤手是那样柔弱无骨。
噗通。
噗通...
那是同频率跳跃起来的心跳,季熠辰缓缓低下头去,终于在思绪之间触碰到了她,柔软温和的嘴唇。
沈香茉徒然睁大了眼,她下意识要伸手去推开他,可她的双手都被他捏在手心里,挣脱不得。
那一股陌生颤栗从唇齿间瞬间绽放,直窜向她的大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落下来,沈香茉却好像要丧失了记忆一般。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季熠辰抬起头松开了她,他森然着神情看着她眼底闪烁不定的恐惧,静谧的空气中,他的心跳比她来的更加快速。
怎么可能会有心动的感觉,怎么可能就只这一吻就让他心颤。
四目相对,两个人皆看不透对方眼底里的寓意,他不知道她恐惧什么,她亦不知道他忽然间收拢回去的情绪到底是为何。
季熠辰坐了起来,侧对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干耗在床上好一会儿,也不论沈香茉是否听得见,季熠辰微哑着声音,“我去偏房。”
沈香茉看着他起身后离开内屋并未动弹,直到那关门声传来,她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瑞珠匆匆进来,见小姐好好的躺在那儿,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轻声问,“小姐,给您倒些水吧。”
“备水,我要沐浴。”沈香茉起身,背后衣襟已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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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去了偏房后果真没有再来主屋,沈香茉沐浴有歇下,这一夜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待到第二天的时候睿王府里却似炸开了锅,世子爷昨夜被世子妃赶出来睡在了偏房,世子爷和世子妃吵架了。
蓼风院这儿都尚未有多大的动静,蓼风院外从睿王妃那儿到娉婷院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好似沈香茉做了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等她起来后睿王妃那儿就派了人过来请她。
睿王妃生下世子后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时常要调养,累不得,所以这睿王府上下的事分了一部分让海侧妃和李侧妃一块儿帮着打理。
沈香茉去的时候海侧妃和李侧妃都在,进了屋,李侧妃正和睿王妃说起入秋去慈安寺祈福的事,瞧沈香茉进来了,朝着她善意的笑了笑。
睿王妃见沈香茉行礼,淡淡的嗯了声,也没说让她坐,就让她这么站在那儿,转头和李侧妃说起了祈福一事。
“辰儿刚刚成亲,慈安寺里面多添些香火,也好保佑他能早日有自己的孩子。”睿王妃吩咐着,和李侧妃聊了许久才看沈香茉,见她仍旧端站在那儿,挥手让丫鬟上茶,“坐罢。”
儿媳妇来请安,海侧妃和李侧妃都不是正经婆婆,商量完了事后她们便告退了,睿王妃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着,半响,抬眸看着沈香茉,语气淡的很,“听闻昨夜你让辰儿睡偏房了。”
一旁的丫鬟手语译给沈香茉看,缓了半拍,沈香茉这才作手势,【偏房是一早就备好的,怕相公睡不习惯】
说个话都这么麻烦,还得等旁边的丫鬟讲给她听,睿王妃微皱着眉头泄露心中的不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怕辰儿睡的不习惯这都是借口之言,成亲当晚辰儿那么迟回来,你这是记恨在心头了。”
【儿媳不敢】沈香茉微低了低头,睿王妃摆手呵斥,“刚刚成亲做夫妻就这般,以后这日子要怎么往下过,还让府里人看笑话,赶紧收拾收拾,搬回主屋去!”
睿王妃的呵斥声由丫鬟翻译后再传达给沈香茉,情绪早就没了,睿王妃越发觉得不快,总觉得对着这儿媳妇说起话来不舒坦,看沈香茉低眉顺眼的点头,睿王妃放下杯子提起娉婷院的事,“过去辰儿还未娶亲,主母未进门,底下的侍妾们就不可有孕,如今你进门了,抓紧时间给辰儿生下孩子,半年后她们这避子汤就可以撤了,再者,其中有几个进府好几年,人也守规矩,我这儿做主,一个月后抬她们做姨娘,也好替你帮衬。”
儿媳妇又聋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