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噙着笑意后退几步的基德,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扑克枪对准靠近热气球的一端发射了一张扑克牌,精准无比地割开了三分之一的绳子宽度。
“关于nigae的……真实面目,”基德唇角边的笑意不减,握着扑克枪的右手微微下移,对准了绑着nigae与栏杆间的绳子部分,“他会很感动吧。”
nigae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看着基德便要扣动扳机,连忙出声道:“这、这次的宝物归你一人所有,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我……不能让健太知道!”
唇角边的笑意悄然卸下,原本要扣动扳机的手便这么停顿在那里。
恍惚间,nigae似乎听到,怪盗基德近乎崩溃的……低声呢喃:
“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宝石……”
“真实身份什么的……”
“如果我不想,就算是全世界的侦探一起来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
“被警方怀疑也不是第一次了……”
精神高度紧绷的nigae几乎是忍不住地想要大声质问他——既然完全不在乎这些,那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羞辱他?!
基德微微别开了视线,额前的刘海就这么在眼眸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守了她很久。”
“最后那天我没守好……”
“她很累,需要休息。”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
“谁也不行。”
握着扑克枪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俯视着面前浑身狼狈的职业罪犯——nigae,恍惚间,那晚的记忆再度在眼前浮现。
那是优子火葬后的第二天。
他一直在青山墓园待到晚上,直到青山墓园的管理人员进来赶人的时候才浑浑噩噩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一直阴沉的天气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被淋了个措手不及的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依旧缓步前行的他与周围慌乱地寻找着避雨的地方的人们是那么格格不入。
路过一处窄小的小巷时,一句模糊不清的“怪盗基德”让他停下了脚步。
小巷深处的墙角放着一个对讲机,还没等他走近,对讲机中便再度传来那样沙哑模糊的声音:
“还真是狼狈呢怪盗基德……呵呵,就由我nigae来赐予你无穷无尽的好运吧。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周五……”
“我不会跟你联手的。”nigae的大名在黑道界近来也算是足够响亮,对于他的做法快斗多多少少也算是了解一些,原本快触及到对讲机的手收了回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小巷外走去。
他现在没心情做这些事。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我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呢。”
“随便你。”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即便人们有一千个理由怀疑他就是怪盗基德,他也有把握让他们永远都找不到证据。
“即便那个怜的侦探小姐再被人打扰也没关系?”
脚步被生生地钉在了原地,因为暴雨而变得模糊的视线越过马路看到对面漆黑一片的大楼内似乎有个人形的黑影,黑色的风衣因为暴雨夹杂着的大风而猎猎作响。
即便是看不真切,他也知道,那人在笑:
“怪盗基德最华丽的魔术在我的国家都传的沸沸扬扬,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了吧,那天的主角到底是谁。这也让我一直以来的疑惑豁然开朗,为什么每次怪盗基德都能安然无恙地从现场逃脱……嘛,也难怪,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那样富有正义感的侦探小姐会爱上一个小偷啊……”
“跟优子没关系!”
“怎样?我想不仅仅是日本警方,相信所有的媒体对这条消息都非常感兴趣吧……这几天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的报道一定以攀登上另外一个顶峰吧……”
“够了……”
沙哑的嗓音颤抖着制止了nigae的话语,火葬场那天的闹剧依旧历历在目——除了那个小女孩,几乎所有对优子怀有恨意的犯人家属都在当天闹事,各种恶毒的谩骂声充斥在耳边挥之不去,甚至几个更恶劣的人还冲破现场保安和警察的阻拦开始撕扯花圈、挽联,对触手及的东西极尽能地破坏。
而接下来媒体的大肆报道更让他处于崩溃边缘——他们完全不在意那群闹事的人到底将优子的葬礼破坏到什么程度,他们只是忙着去挖掘这背后的原因,一篇篇的报道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责怪优子揭露的真相破坏了多少人幸福的家庭。
火葬前一天晚上,按照习俗需要守灵。
他守了她一整晚。
守着那样惨白毫无生气的面容,握着那样冰冷毫无温度的指尖。
虽然他知道其实她希望守在旁边的人不是他,但他依旧执著着不肯放手。
他那时候想,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能让她变成这样,如果让他来保护的话她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的混乱闹剧几乎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所以现在……他绝对不容许一样的闹剧再度上演。
先前那样落寞颓废的神色仿佛只是nigae的幻觉,回过神来之时,迎上的还是基德那张完美的扑克脸,微微上扬的唇角,优雅不带丝毫情绪的轻笑,以及……缓缓扣下的扳机:
“你亲爱的儿子也差不多快到了呢……”
“该谢幕了哟,nigae……”
“不,是icpo长官……杰克·康奈利先生。”
nigae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怎么也无法掩饰地表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情绪,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