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周里可能有一两天,黄大军会在夜晚出门,他可不像他的那些老乡那样,白天看准地方,晚上去小偷小盗,去剪居民的电线,去锯人家的空调管、去砸广场上的铁栅栏,去敲居民的水表箱……那都是玩命的事,就是被人家巡夜的保安打一顿也受不了他不会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会开着他的那辆江铃轻卡到周边的县区走一趟,他可有好几个秘密的供货商,近郊、山区还有江南那边都有他的联系人和联络点,所以他才最终决定买下这辆来路不明的厢式货车,有了这辆车,他才觉得自己和那些同乡有了天壤之别,他才会有“我要飞得高“的雄心
那个黄龙区的俞老幺是自己找上门的,在他的那间从地上一直堆到天花板的旧报纸、破纸箱、锈迹斑斑的乱铁丝、装修拆下来的半截镀锌水管和被用火烧得发的铜丝的破烂堆里转了好几圈,似乎有些不屑的样子他就给俞老幺递了一支烟,顺口问了一句:“坐坐嘛,师傅是哪里来的?“
俞老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黄大军就知道有戏了他知道那个距城市不过数十公里的黄龙区,有一个全国规模最大的化工厂,有一个刚刚建的全国最大的单晶硅生产厂,有一个全市唯一的民用机场,还有一些屈指可数、财大气粗的国有企业,当然,还有国家投资数十亿建的深水港,沿长江推进的好几条高公路,已经快要竣工的那条快铁道线,那可是块肥肉
黄大军有些窃喜,也有些兴奋,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給俞老幺倒了一杯绿茶,就慢慢和他聊天俞老幺并不喝茶,一边抽着烟一边还是满屋转悠,后来才停下来,对黄大军说:“我家里有些东西,不知你收不收?“
他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