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先去地里头看看,然后再把村子转一遍,肯定是能找到生财的门路的。”素和吩咐道。
锦和二话不说,乖乖的点头,然后领着素和去看自家那三亩六分地了。
桃溪村每一口人是六分地,按理说温家如今是七口人,应该是四亩二分,但因为温显德去的那年恰好遇到村里动地,所以他的地就被抵给了玉和,而石楠还没有出生,自然没有地。也算他运气不好,因为下回动地就要等上十年了。
温家虽然也算入户了,但到底是外姓人,底蕴不厚,所以分的地都是劣等的,土质不好,不适合种庄稼,每一年收成都是村里最差的。而且那三亩六分地还不是连成一块的,而是边角料东拼西凑起来的。
“就算这样,也不能把地荒着吧?”素和不由得皱眉,望着那几片可怜兮兮的荒地,因为是冬日,所以丛生的杂草也披了一层寒霜,没有了生机。
“那还能怎样?咱们家又没有劳力,何况种了也长不出什么,何必白费力气?”锦和不以为然道。
素和不想与她做无谓的争执,便没再说话,皱眉望着最东边濒临小山脚的那片地,只觉得太过可惜了。那原本有一条河流经,后来河水改道,所以留下了干涸的河床,沙石遍地,沟沟坎坎,比起那几块荒芜着的边角料,这一块沙土地更是让人着急。
依稀记得曾几何时听到某地的地方官回京述职时提到当地荒芜贫瘠,后来是带领百姓在沙土地上开荒,种植了适合的作物,后来逐年生产,已经摆脱了向朝廷要粮的穷命。
可是过去太久了,此时竟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种植了何物?也罢,这个先不提,毕竟种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心里头却是留了意。
“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下顿饭吧!”素和转过身,对急不可耐的锦和道:“这大冷天的,地里也找不到能吃的东西,那就去村里转转吧!”
锦和立刻点头,裹紧了夹棉的袄子,道:“走吧,走吧,这野风吹在身上简直刀子刮一样。”
循着原路往回走,不到两刻钟就看到了村头延伸出来的那条大路,温家的院子就坐落在大路西边,此刻太阳慢慢出来了,用淡金色的光芒将桃溪村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村人大多早起,要是平日,这个时候早就从地里回来吃早饭了。但因为冬日里没有那么多的农活,所以基本都不用下地,就都是在家里忙活,男人劈柴挑水,女人洗米做饭,孩子们就成群结伴到处玩闹等着开饭。
素和与锦和从村东头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大路上稀稀落落已经有了几个人影。
“呦,温家丫头倒是起得早呀,这是从地里回来的?”迎面一个挑着两竹筐马铃薯的中年汉子大声招呼道。
“刘三叔这是上集去呀?”跟在素和身后的锦和兔子一般窜了出来,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汉子满满的竹筐,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素和不由得很是尴尬,暗地里拉了拉锦和的衣服,但是那丫头许是饿慌了,根本就不搭理。
“对呀,今儿不是初六嘛,乡上集市开了!昨晚刚和你婶子把后院地窖里的马铃薯挖了两筐,赶早挑过去卖几个闲钱,回来添点油盐酱醋什么的!”汉子一脸憨厚的笑着道。
每逢三六九,绿竹乡开市一天,做买卖的人就都去了,场面极其热闹。
乡下比不得城里,自然鲜少有正规的店铺门面,都是挑着担子或者随意摆个地摊,出售的也都是新鲜的农产品,一般半晌就都卖完了,到了下午便都各自散了。
“三叔,你们家这马铃薯长的可真好看呀!”锦和破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手,极其珍爱的摸了摸筐子边一个个头极大的马铃薯,吸着口水道。
素和心头忽然一酸,就有股子想要落泪的冲动。自打苏醒后也有好几天了,可这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重的责任感。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她都已经与夙沙凤临没有关系了,她是温素和,温家的长女,她的职责是照顾病母,养育弟妹!
袖中的拳头暗中握紧了,发誓以后都将不会让弟弟妹妹挨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还是三丫头有眼光,我们老刘家种了几十年,这马铃薯可是连乡上的人都连连称赞的呢!”刘三叔很是乐呵道,忽地一拍脑袋,忙道:“不跟你们聊了,这得快点走了!”随后一摆手就一颠一颠的走了。
“哎……”锦和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要几个拿回去呢,却见他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走,下意识的往前追去,但是手臂却被素和紧紧的拽住了。
“大姐!”锦和很是气愤的回过头,却看到素和脸色发青,额头细细的筋络微微跳动,像是非常激动的样子。这次她醒来之后一直都是一副温婉的陌生模样,但是此刻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却像是一下子变回了以前那个凌厉泼辣的温家的大丫头,饶是锦和素来胆大,却也被这种气魄逼的不敢再说话了。
“走吧!”素和放开她的手,平静下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不会一直都挨饿的。”
锦和恋恋不舍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刘三叔和令人眼馋的马铃薯,咬了咬唇,跟着素和往前走去。
路两边是高矮不同、参差不起的房屋,有青砖瓦房,也有泥胚土屋,有些日子过得相对好的便在院子里筑有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