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中州,如今长安,神通尽失,飞升成空。】
一阵眩晕之感疯狂地传到钟雁冰的脑中,在长久的漆黑当中,钟雁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一个脸蛋儿精致的小丫鬟正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见着他醒来,一蹦老高,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少爷醒啦!少爷醒啦!”
叫喊声传遍了外面整个院子,钟雁冰诧异地挣扎起身,发现自己浑身虚弱无比,他下意识地运转神识法力,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体内内丹竟然全无一点儿波动,神识无法散开。
这样一来,钟雁冰自然无法感受到东皇钟以及四象神兽的存在,他猛地转头,身旁没有七彩飞虹剑的身影,紫金葫芦也没了去向,他打量了四周,是一间摆设精致讲究的房间,书案和墙上挂着的字画,以及那价值不菲的瓷瓶桌椅,均显示着书香之气。
没有了法宝,没有了神识法力,这一刻,钟雁冰成为了一介凡人!彻彻底底的凡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钟雁冰喃喃自问,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丫鬟拥着一个仪表雍容的妇人闯了进来,那妇人一见钟雁冰坐起的身子,立刻流出泪来。:
“彬儿,你可算是醒来了,为娘要担心死了!”
紧跟着,外面传来一声冷哼,一个干瘦的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虽然身子文弱,却是精神十足,略显威严。
男子略微看了一眼钟雁冰,骂道:“孽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去跳河寻死,那烟雨河,怎么没淹死了你!哼!”
男子冷骂了一句,转身离去。
钟雁冰正错愕间,中年妇人来到床前,轻声地劝道:“你父亲的确恨你没骨气,做了这样的败俗有辱家风之事,不过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你醒来,内心也是欢喜的,你别往心里去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什么都没有我儿的命重要哇……”
钟雁冰闭口不语,待一大群人都走了,那中年妇人连连回头,关切地多看了好几眼,心里道:“许是经历了生死大关,又遭遇那河水之难,彬儿有些受到惊吓和打击,难怪连话都不说,看那样子,应该无碍吧。”
房间中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那个小丫鬟还在守候着,手里端着夫人嘱咐要少爷喝的汤药,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停。
良久,钟雁冰开口了。
“这是哪里?”
“这里是长安啊。”
“长安?”
“没错啊,这里是帝都,是大汉王……不,不,现在是新朝了,大汉王朝已经不在了。”
小丫鬟虽然年岁不高,但是此刻也是透露出一丝忧愁,这王朝更迭对她这样的小丫鬟也是有些影响,兴许在他们的心中,只有被篡权之前的大汉王朝,才是自己的国家。
“新王朝?这里,离中州多远?”
“什么中州?没听过啊。”
“中州,太虚门……嗯……墨海?北苍?西方雨林?东方群山?梵灵寺?妙音谷……?”
钟雁冰一连串提及,搞得小丫头满脸疑惑,最后甚至露出惊恐,嚓的一声手里的药汤脱手落地,转身就跑。
“坏了!少爷怕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满口胡话啊!”
小丫鬟奔跑而去,只留下独坐床前的钟雁冰,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苦涩。
“这里,难道就是仙境?我之飞升,是否成功了?大汉……新王朝……长安?”
时光飞逝,岁月无痕,转眼,二十载匆匆而过,王莽成立的新王朝寿命很短,天下归心,光武皇帝刘秀重夺下江山,成立了东汉王朝。
而钟雁冰,也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少爷,成长为步入中年的老爷。
几年前,那个一声冷哼,书生气极浓的曾经大汉王朝的御史中丞病故,钟雁冰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主心骨。
二十年里,钟雁冰过得很辛苦,更痛苦。
虽然样貌跟前世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这全新的身份和生活叫他很是折磨,尤其每每想起仙魔界的那些人,他的内心,都会被深深触动。
多少个不眠之夜,南宫川、简梦霓、墨美鳞、邱厉龙、章尧、玄一、玄真、玉瓶夫人、王家雷……等等这些人在他的思念里印象越来越深。
甚至连墨飞寒、幽红冥这样的老对手,现在想来也是十分亲切。
“这,究竟是一场梦境,还是修道者所追求的最终仙境?”
钟雁冰无数次的问自己,他希望是一场梦,醒来以后,还是那普通的太虚门钟雁冰,而不是后来天地之间的第一神通者,不是被天雷劫逼得不得不飞升的可怜人。
落下手中的笔,轻轻地搁在笔架之上,钟雁冰怔怔地望着那书案上自己刚刚亲手写的一副字——命!
命,系之生死,关乎大运,这一字,到底蕴含了什么,亦或是指引着什么?天命之谓,修道之谓,难道,这是天命?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降临,钟雁冰的心神竟然在沉寂了二十年后砰然而动,他猛然望向窗外,那夜空中的皎洁明月瞬间被滚滚乌云遮盖全无。
修道百年,钟雁冰如今虽然神通不在,但是心境锻炼的无人可比,他眼中精光一闪,心里预示出了什么,脸上,显露出的,是迷惑。
乌云遮空,群群而动,四周,刮起狂风,风中夹杂着各种鸡犬动物的嘶鸣。
“这种感觉,这情景,难道是……天雷劫?!”
钟雁冰面色大变,二十年略显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