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游经寺和蝉雀楼的人后。
定华派已经完全恢复了往常——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狩癸神‘色’慌张的来到了月疾风的房间:“掌‘门’,师父现正赶过来,怒不可遏,弟子劝都劝不住。”
月疾风像是早就猜到了会这样,深呼了口气,将卷宗收进柜中:“英齐堂主的灵堂设好了吗?”
“设……设好了,可现在师父那边……”
“我听到了,现在你就于此与我一并等着司徒堂主。”
“掌‘门’,师父是因为……”
月疾风抬手没让他继续往下说,然后指了一个座:“我知道是什么事,早有准备,你先落座,待会儿别说任何话。”
狩癸可是不止一次见识过司徒抑尹发怒时的样子,而他现在并不想再见识一遍。
“掌‘门’,弟子还是离开吧,让您与师父单独谈……”
月疾风摆摆手。
正此之际,像是换了个人般的司徒抑尹也不通报直接闯入了书房。
“戒堂堂主司徒抑应拜见掌‘门’。”
虽然司徒堂主脸都已经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不过他还是先见了礼——尽管敷衍,然而月疾风并不在意。
“师父。”
司徒抑尹对狩癸怒目而视,虽然这份怒气不是冲着他,但却仍旧有所‘波’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
狩癸其实想趁机溜走,不过月疾风先一步解释道:“师伯,他是我叫来的,狩癸,给你师父看个座。”
和司徒抑尹发怒的原因比起来,这些全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他现在没有心思理清楚。
司徒抑尹根本没有理会狩癸抬过来的椅子,便直接走到了月疾风的跟前——两人间仅仅隔着一张书桌。
“我还记得几日前和掌‘门’谈及过城山派掌‘门’宋逸的事,”司徒抑尹遏制着心中的怒火,“我们是如何说的?”
与戒堂堂主如此吹眉瞪眼的样子相反,月疾风十分平静。
“师伯说,一切得按‘门’规来处置。”
司徒抑尹顿了片刻,尽量让自己之后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说清楚:“那宋逸为何会死在牢房里?”
“想到自己的弟子们,心脏受不了,暴毙而亡。”
面对月疾风戏谑似的回答,司徒抑尹老堂主的情绪一瞬间就‘决了堤’。
他一拍桌案,震怒道:“月疾风!你这是在毁掉定华派!若是给不了城山派和江湖人信服的说法,定华派便再无声誉可言,你无视‘门’规,肆意妄为,别让戒堂动用罢黜令,令你退位!”
月疾风待司徒抑尹说完话,不慌不忙地安抚他道:“师伯莫要动怒,先坐下,听我说。”
狩癸咽了咽口水,将椅子挪到司徒抑尹的身后:“师父,身体要紧,此事掌‘门’必然是有抓拿。”
“何谓抓拿?定华派以严守‘门’规而立足于江湖,然而堂堂一个掌‘门’,却无视自己的‘门’规,就已然是背叛了定华山,更是辜负了定华先辈们的托付!”
司徒抑尹一脚便是将椅子踢飞出了书房。
“师伯,”月疾风示意狩癸再为其搬一张椅子过来,“师父当年传位予我掌‘门’之位时,我虽百般不愿,但却还是接下了,并非是贪恋这个掌‘门’的称谓,师伯要动用戒堂的罢黜令,我自无话可说,必也顺从,但在这儿之前我有些话得说清。”
狩癸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搬了过来,不过这次司徒抑尹在认真听着月疾风的话,并没有再将气撒到椅子上。
“城山派的宋逸,是我下令杀的,”月疾和尸首我已经派人送往了城山,死因就是无故暴毙。”
“宋逸和他们‘精’英的年轻弟子虽死,但你要知道,城山派并未灭派,其他城山弟子并不是傻子。”
“师伯,现在的江湖已不同于你们那时——四方十派势力相衡,互不为敌,”月疾风说,“现在定华派早已是一家独大于江湖上,另外的几派表面上会与我们相安无事,但实际却都在身后紧紧地盯着我们,随时都在找机会借我派重新壮大他们自己,而我们的身前更是有朝廷虎视眈眈——这一次上京,我很明显觉察出皇帝在忌惮和戒备我派目前势力,他不希望江湖出现另一个‘朝廷’,今次那几派合攻我定华山,是误会——是他们与朝廷间两厢情愿的‘误会’,这一点师伯心里必然再清楚不过。”
“实际上从那日起,江湖上的格局便不再是曾经的四方十派,”月疾风目光炯炯地盯着司徒抑尹,“而是定华派和非定华派,然而最让人心忧地是,朝廷眼下的立场更偏向于后者,宋逸不过是皇帝为了安抚我们,舍来的毫无实质的恩惠,我杀或放宋逸,城山派今后都必然会与定华派为敌,但杀宋逸却是能给城山派乃至江湖一个信息——定华派并不再是老好人,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