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近一个月来第一次抽烟。
叶和欢的烟瘾不重,偶尔烦心的时候才会抽一根。
她对着外面的红色夕阳吐出一口白雾,刚打算把烟蒂掐熄丢进垃圾桶,旁边电梯门开,出来个两鬓斑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里面是笔挺的军装,六十开外的样子,瞧见窗边抽烟的女孩时脚步微顿,眉头不禁皱了皱。
叶和欢也看向对方,不认识,然后听到有护士路过时喊了一声‘路院士’。
然后,这位路院士指了指叶和欢手里的香烟:“要抽到外面,住院楼里不允许抽烟。”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叶和欢看了看手指间快燃尽的香烟,稍一侧头瞧见了墙角禁烟的标识,刚才倒是没注意,她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至于其它,倒没放在心上,回到茶水间去拿了热水瓶。
——
叶和欢回到病房,医生已经离开,陆含胭正坐在床畔晃着腿跟郁仲骁说话。
看到自家表姐,陆含胭有些害羞地跳下床,“我去上厕所。”
叶和欢目送她跑进洗手间,收回视线时发现郁仲骁手里拿着一张纸,好奇地瞟了一眼:“什么东西?”
郁仲骁笑,又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大海龟,说:“胭胭送给我的。”
叶和欢想起陆含胭某晚上说的话,说作了副画要给郁仲骁,但她没想到陆含胭已经把画暗度陈仓到丰城来了。
她拿过画端详,脸颊上却抚上男人的一只手。
叶和欢抬头。
郁仲骁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他说:“瘦了。”
叶和欢的鼻子突然一酸,她看向他左脸颧骨处的纱布,瓮声咕哝:“瘦了总比毁容好,本来就不好看,以后要是留疤,真成滞销货了。”
郁仲骁低笑一声,他的嘴角弯了:“那你现在退货还来得及。”
叶和欢俯身,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眼窝泛起暖意,她把头埋在他的颈处,“还疼吗?”
“有点。”
郁仲骁的回答很诚实,他抬起左手覆上她削瘦的背脊:“不过还忍得住。”
这天,叶和欢很晚才带着胭胭离开医院。
郁仲骁受伤的事还瞒着家里,所以不需要她避嫌。
叶和欢没有回星语首府,她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洗完澡,陆含胭的精神还很好,完全没有长途奔波后的疲倦,穿着碎花睡裙跟叶和欢长吁短叹:“郁仲骁真可怜,生病都没人陪着他。”
小丫头趴在床尾,问在收拾东西的表姐:“明天我们去不去看郁仲骁了?”
叶和欢以为她嫌累了,便说:“你要是想在酒店休息也可以,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来找你。”
“……”
陆含胭嘟了嘟小嘴,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又滚回去,说:“我也没说不去看他。”有些责怪的口吻。
叶和欢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如果想去看他,那就早点睡。”
“哦。”
陆含胭乖乖爬进被子里,突然说道:“欢欢,刚才舅舅有给你打电话,你在洗澡,所以我帮你接了。”
等把胭胭哄睡着,叶和欢才拿过手机去翻通话记录。
离开家时,她跟樊阿姨说的是出趟远门,很笼统的说法,但不管是叶纪明还是叶赞文,可能都猜到她来的就是丰城,不仅自己来,还把小表妹给捎来了,叶赞文打电话来,无非是勒令她赶紧带着胭胭回去,或者狠狠骂她一顿。
所以,叶和欢没回电过去,她把手机放回去之前按了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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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含胭起得比叶和欢还早,两表姐妹拾掇好自己后去买了早餐,然后打包到医院打算跟郁仲骁一起吃。
昨天傍晚姚烈就回部队处理事情,留下一名士兵在医院看护陪着。
叶和欢她们到的时候,郁仲骁已经醒了,他没有在床上,刚从洗手间里出来。
吃早餐时,郁仲骁的目光大多数落在叶和欢身上。
上午8点多,护士进来给他打点滴,叶和欢站在旁边随时准备帮忙,就连陆含胭也仰着
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护士的每个动作,最后搞得护士都有些紧张,只好开口道:“家属别挡着光线,要是扎歪了我可不负责。”
话音未落,叶和欢已经拎着陆含胭闪得远远的。
郁仲骁挂点滴的时候,叶和欢带小表妹去楼下买雪糕,再回到病房,小丫头嫌闷,拿着雪糕要去外面透气。
叶和欢见她把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哄得笑颜逐开,嘱咐她别到处乱跑,自己则回到了病房里。
她削了苹果,还一块块切好,然后用牙签插了一块递给郁仲骁。
郁仲骁深邃的视线还留在她的身上,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来医院,还打扮得这么好看?”
其实叶和欢没特意打扮,她只是穿了一件很衬皮肤的雪纺黄裙,用酒店房间的夹发器把长发弄卷了一些,蓬松地披下来,她的五官生得偏明艳,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不会是那种矜持清秀的美女。
这种张扬的漂亮,通常被女人称为狐媚,倒是会很投男人的喜好。
叶和欢放下盛苹果的碟子,纤纤十指圈住郁仲骁的脖子,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他的薄唇,使着小性子问他:“你不喜欢吗?”
郁仲骁笑,笑得玩味,又带着几分无声的宠溺。
在陆含胭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叶和欢不动声色地放开了他。
——
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