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苑后的梅林中,逍遥子摆放好香案,供上了果品,敬上了三牲的头颅,燃起了一簇粗大的檀香。
逍遥子立于香案前,眼望着熊治,俊美的面容上泛出了无尽的肃杀之气。
“要拜我为师者,前面叩拜.”
熊治此刻已经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这是要正式开香炉,举行收他为徒的隆重仪式啊!
熊治上前一步,来到逍遥子身前,恭恭敬敬地叩拜下去。
逍遥子望了眼在身前叩拜的熊治,话语悠然.
“拜入我门墙者,当秉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信条.”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逍遥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室弟子.”
“你没有师兄弟妹,没有师门旁系.”
“你只有一个师傅,那就是我逍遥子.”
“你将要牢记,我就是你的天!我就是你的地!我就是你的一切!”
“你将永世追随我,不得心生叛逆!”
“如若有违,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熊治俯首叩拜,话语激昂.
“熊治的命是逍遥子救下的!”
“熊治获得自由迎来的新生也是逍遥子给的!”
“熊治在此铭刻于心,将尊逍遥子为师,永不背叛!”
“师道永恒!”
“尊师为父!”
“是为熊治此生所愿!”
“神明在上!天地为证!如若背叛,必遭天谴!下世难以为人!”
..
从此熊治正式拜入了逍遥子门下,隐居在乌梅岭上逍遥谷中的梅苑里。
逍遥子安排给熊治的第一件事,就是每天都要让熊治去山下的梅村中,帮助那些猎户们屠宰猎获的野兽。
熊治遵从师傅逍遥子的命令,天天下山去梅村中屠宰野兽。
他明白师傅的用意。
逍遥子知道熊治心善,见不得血腥之事。
而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于人相争,流血冲突那是家常便饭。
一个见不得血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生存。
但是有一点熊治却没有想明白。
那就是师傅逍遥子要求熊治从逍遥谷的后山下去,不得走前面的山路。
但是后山根本就没下山的路径。
熊治为了遵照师傅的旨意,硬是靠着自己的一双腿,在后山趟出了一条下山的小径。
熊治做了一个月的屠户后,这一日临出门时,逍遥子抛给了他一把剑。
那是一把稀世名剑。
剑鞘上尚沾着点点猩红的血迹。
剑柄做工古朴,其上缀满了明珠。
轻轻抽出,那剑身长约二尺七寸,宽约三指,厚约一指。
剑身上镶着七颗大小不一的血红色宝石。
翻看剑身两侧,在一侧上镌刻着‘剑无名’三字。
‘剑无名’到底是剑的名字呢?还是原本此剑的主人,熊治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师傅也没有告诉他。
捧着这么一把稀世名剑,熊治很是不解。
他不明白师傅现在给他这把剑做什么?
“师傅.我现在天天去山下梅村中屠猪杀狗,拿着这么一把剑做什么啊?”
“嘿嘿嘿.做个剑客怎能手中无剑呢!”
“做个刺客,怎能不身藏利器呢!”
“即便是做个屠夫,你也总该有把杀猪刀吧!”
“这把剑,就是师傅送给你的杀猪刀了.”
“你应该好好体会一下使用利剑时,是什么感觉了.”
于是熊治用师傅送给他的稀世名剑,做起了屠猪杀狗的勾当。
每天挥舞着一把稀世名剑,却和猪狗为伍。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那真会心痛无比。
不过他们不是心痛熊治,而是心痛那把稀世名剑啊!
熊治却全无心痛的感觉,每天挥舞着利剑砍下一颗颗野猪头或者财狼的头颅时,熊治总会赞上一句:
“好剑啊!真是锋利无比.”
熊治就这么一天天地打发着山中的无聊,过着屠猪杀狗的日子。
终于这一天早起后,熊治有些耐不住了,他找到正在草庐中吟诗作画的逍遥子,诺诺地低语道:
“师傅.我已经做了半年屠猪杀狗的事了.徒儿还要砍多少颗野猪头或者财狼的头颅,才算完啊?”
逍遥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梅花画作中,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不怕血腥了吗?”
“不怕.不怕了.”
“你能一剑就砍下颗野猪头么?”逍遥子接着问道。
“原来不能.但是从上月开始,在坚韧的野猪脖颈,我都能一剑就砍下那颗猪头来.”熊治想了想后,方才回道。
“哦!那你现在知道怎么杀人了吗?”逍遥子再问道。
熊治听了逍遥子这一问,愣了愣,苦思了片刻后,方才答道“不.不知道!”
“徒儿这半年来只杀过野猪和财狼,并未杀过人呀!”
逍遥子作画的身躯一顿,将手中画笔一搁,抬头看着熊治,笑道“你杀了半年的野猪,做了半年的屠户,竟然还不会杀人吗?”
“不.不会呀!”熊治呐呐地道。
逍遥子望着熊治略显局促的摸样,轻笑不止。
“人其实你也杀过一个.”
“那为师问你.”
“杀猪和杀人.有何区别吗?”
“杀人真得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