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着暴雨在山中打着旋儿,不断地追着刘清转动。 草木狂响、茎叶横飞、山路积水、泥泞湿滑。
刘清背着奄奄一息的胡场长,在山林中穿梭。
也许是雨水的滋润和清洗,刘清的身后,背着的胡场长发出了声响。
“求——求你,求——你,饶——饶了——我吧!”
“场长,我,我这就背你回家,回你的家。你放心,我在救你,别急啊——”
“回——家?你——你在——救——救我——吗?”
“是的。”刘清向上耸了一下场长的身体,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谢——谢你,你是,你是我的——恩人,是恩人——”
一块还未完全腐烂的嫩植物皮,使刘清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他被滑向山路下的草丛里,为了不让背上的场长摔伤,他硬是用双腿跪了下去。
“快——快,帮我——解开绳子,我难受——”
刘清这时才想到了解绳子,当退去绳子后,刘清发现胡场长已经完全变了。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而开裂,凹陷的眼睛,迷糊不清,光彩全失。短而粗的脖子好象无力撑起那篮球似的大脑袋,一任脑袋在前后左右地耷拉。他瘫倒在地上,发出无力的申银。
“没摔着你吧,场长?”
四目相对了,场长大概认出了刘清,他有点慌乱起来。上次在医院,董洁说过他是她男朋友的。“你,你想和董洁一样吗?你不是救我,不是——不是。”他只是有爬走的动作,可怎么也爬不开来,他太无力了。
“场长,董洁已经知道错了,是她叫我来救你的,你放心。她还让我向你道歉呢?你看,我们已经走到小岭了,很快就到家了。”
胡场长好象在四下辨别方向,终于,他放心了。“哦,是她?叫你来——救我的?唉——我——”他明显地在左右摇头。
在刘清的帮助下,他又一次艰难地爬到刘清的背上。
刘清的大脑一个劲地在转动,他想到的完全是董洁,他知道,只有救活场长,董洁才能安全,才能没有罪名。自己已经快弄死谢强了,肯定要受法律制裁的。但这最后,一定要保护好董洁。想到这里,他走的更快,劲头更大了。
“你,是我们场里的——看护员吧?我,好象——记得你的。”也许是有了生的希望,背后场长的话语声调高了一些。
“恩,在李大爷那里护林。”
“你、你是小董洁的男朋友?”
“恩,是的。”
“她害我,你救我,你,你真是好人,好人啊!”
“场长,董洁只是一时气愤,她的身世好苦,又是一个孤儿,你千万不要为难她哦。”
“唉,你,你不知道啊,我为她吃了好多苦啊!又丢了好多钱的,这心里不——不服——啊!”场长的语音明显小了起来。
“场长,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就放过她吧!”
“我,我听你的,听,听你——的”场长的体力不支了,他的头撞向刘清的肩头,他需要休息了。
一群警察穿梭在老虎崖的山坡上。
雨帘里,能清晰地辨别出,走在队列前头的“土里钻”李大爷,两条黄色的警犬,在前后蹦跳着。
突然,一条警犬发出了鸣叫,并且一个劲地想朝岔路跑去。
“队长,有情况!”
“快,大家跟我来,小张,保护好李大爷。”
在一个大石头下的草丛里,警犬停下了。“队长,你看——”
处于昏迷中的董洁被两名警察抬上了担架。
“她,她是我们林场的技术员,是我的干孙女啊!小洁,小洁啊——你,你怎么啦?啊——”李大爷在没命地呼喊着。
队长叫来了法医,法医只是做了初步检查,给她喂了点什么,就站起来了,“没事,队长,可能是摔坏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大爷,您别急,小朱,老黄,你俩立刻送她去李大爷棚里,叫我的车子把她送往医院。一定要快!”
“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虎崖的山洞到了,刘队长简短做了布置,山洞迅速地被包围起来。
“谢强,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李队长在洞旁对里面喊着话。
两名刑警持枪冲了进去,“队长,队长!这个人好象死了!”
李队长冲进去,翻过那人的身子,取出照片对照一下,“没错,是他——谢强”他用手试探了那人的鼻孔,“还没死!法医,检查他!”
两名法医同时近来,检查后,立刻报告,“队长,他好象吃了安眠药,可能想自杀。”
“立刻做必要的抢救,一定不能让他死去!”
“是!”两名法医在做着抢救。
李队长出来,走到李大爷面前,紧握住他的手,“大爷,这次多谢你的引路,才缉拿住这名逃犯,我代表全队谢谢您!”李队长在感谢李大爷。
李大爷摇摇头,“还谢什么啊!拿住就好,就好。”
十几分钟后,一队人马,迅速地抬着谢强,向山坡下冲去。
雨,越下越大了,李大爷几乎是被两名警察架着,疾走在队伍后头,和李队长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