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三更,夜空沉寂,万籁无声,两道身影轻轻的落在客栈一处厢房的屋脊之上,接着双双长身往下一跳,来到窗户跟前,速度奇快,身法轻灵,声息全无。
片刻,一个人轻柔用手将窗户上的封纸,抠出一个小口,另一个从怀中,伸手取出一只形似竹筒,带有鹤嘴的东西,俩人又同时用四个白球塞住自己的鼻孔,再把鹤嘴伸入窗内,口含筒尾用力直吹。
约过有一盏茶时,忽的从房中传出两声喷嚏,两人闻声大喜,拔出单刀向窗上轻轻一旋,用手一推,窗便已大开。
两人穿窗入室,一晃手里火筒,把桌上残烛燃着,其中一人拔出单刀一挑罗帐,棉被中正卧着一个俊逸的少年,酣睡正甜,此人正是杨峰。
但听其中一人伸左手揭开被子,冷笑一声,低声道:“让你闫大爷低声下气的给你赔不是,你小子算是活腻歪了,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去死吧!”右手将单刀高高举起,挥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一声叱喝:“闫朝天你这恶贼,好大的胆子!”说话间,两道蓝光嗖的一声,朝他直射而去。距离既近又出其不意,只听闫朝天一声惨叫,右手举起的单刀“当”的一声脱手落地,一股血水从右腕流淌出来。
闫朝天快步后退,也不顾不得看伤口如何,随即吹熄桌上烛光,朝同伴大呼一声:“快走,这个狗崽子早有防备。”接着一个椅子打出窗外,两人跟在椅后双双穿出,脚一点地跳上屋顶,向来路飞逃,
杨峰浅浅一笑,也不阻拦,暗道:“走了也好,正好趁机除去你们,免得在这动手,给店家招惹无妄之灾。”跟着身子向外一跳,紧追不舍。
闫朝天他俩如丧家之犬,拼命狂奔,但此时他们那里是杨峰的对手,跑了约有五里左右,已入荒野,忽闻身后紧追的少年一声断喝:“卑鄙小人留下命来!”身形猛若疾箭,用“蜻蜒点水”的轻功身法,一连三跃,超到他们前头,一翻身迎面拦住了去路。
闫朝天为了行事方便没拿蛇头铜杖,只拿了两把单刀,此时只好硬着头皮,将背后剩余的那柄单刀,抽了出来,舞的呼呼生风,施出平生所学,拼命苦撑。
杨峰从他旁边闪身绕过,往前一跃,快如电光石火的扑向他身侧的另外那人。
“啊”
那人一个失神,杨峰一拳正好命中他的小腹,就此送了性命。
闫朝天听到惨叫,心中一惊,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刀光一紧,恍如长蛇绕身,寒光闪闪,宛如瑞雪飞舞,扑向杨峰。
杨峰似已窥破他的意图,将他死去同伴,掉落地上的腰刀用脚一挑,抓在手中,一声虎吼,迎了上去。
他身法奇快,躲开刀锋,靠到闫朝天跟前,出手更是迅捷异常,手中的腰刀一送一沉,闫朝天蓦然一惊,他想不到杨峰身法竟快到如此程度,慌忙向旁一让,只觉左颊一凉,一只血淋淋的左耳便被削落。
吓得闫朝天灵魂出窍,他强忍痛苦,风驰电闪般退到一边,用手捂住伤口,苦笑说道:“杨少侠,枉请你能留老朽一命,咱们恩怨也就此一笔勾销,杀了我,你没什么好处,我崆峒派定会找你报仇,天道盟同仇敌忾,也会颁布追杀令,天下虽大,可就没你的容身之处了。”
杨峰冷冷道:“想威胁我,恐怕你打错了算盘,先前饶你一命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再次暗害我,留你不得,今日你非死不行。”
语出人到,一个“神龙摆尾”腰刀挟着一片光影破空而落,随后他手中的腰刀一个旋转,跟着刀锋一偏一送,叫声“中”,已到闫朝天的天灵穴上,一声惨叫未完,人已栽倒在地。
经此一变,杨峰睡意全消,回到厢房,索性闭目静坐,调气养神。约莫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也然大亮,此时曙光透窗,室内景物清晰可见,抬头一看,猛然发现一张白色短柬,被一根子午透骨钉在窗上,杨峰不由暗道一声“惭愧”,忙起身,取下短柬,借窗边晨光一看,里面写着:“呆瓜木头不着调,心慈手软留祸端,奸邪恶人替你除,江湖险恶心难测,万事谨慎留一手。千里良驹我取走,岂让须眉尽出头。”
但见字迹娟秀,笔功飞舞,下款虽未署名,但显然不是男子手笔。杨峰看罢沉吟片刻,心中怦然一动,立把短柬藏入怀中,急向马厩奔去,到了一看,不由的又惊又气,自己那匹良驹已然不知去向,不过又有一张纸条定在马厩的木头上。但见上面又写到:“剩余崆峒余孽已全部除掉,竟可放心大胆一路前行。”杨峰看罢,刚要伸手去拿,纸条突然微微一动,化为齑粉。杨峰一怔,摇摇头,转身离去。
这日午后,官道上行人稀少,只有—位年约十五六岁,一身青色粗布衣衫的少年郎,一步一步地向前方集镇走来。
这时在入镇的端口有一座茶棚,正坐了一群人在休息,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少年走了进去,围坐在里面的一群人,透着奇怪的眼光,把少年全身打量个够。
其中一位老伯朝杨峰感叹道:“娃娃,你家大人呢,在这乱世,盗匪肆虐,你怎敢独自前行,若碰上歹人可就悔之晚矣。快,来这边坐。”
“谢谢你,老伯,我没什么钱财,料想那些人不会看上我的。”这少年感激瞅着眼前这慈祥的老伯柔声道,随后走到他的旁边坐下。杨峰心里忖道:“谁说世间冷漠无情,这不处处充满温暖,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