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却又蜿蜒曲折的官道上,突然,远远的有一大队人马,向这里快速移动,但见旌旗飘飘,打头的一杆大旗上还写着“震远镖局”几个苍劲大字。
车队最前面有两人两马并排而行,左边一人年约六十上下,脸上皱纹密布,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但整个人却精神矍铄,太阳穴处还高高耸起,双眸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旁边的是个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轻人,但见唇红齿白,面貌俊秀,剑眉入目,端的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
两人后面是十余辆敞蓬马车,车上均堆放着六个大箱子。每辆车的四周,都跟着八个劲装配刀大汉。
在车队的最后,还有一辆四周封闭,雕栏刻花的马车,车后面也有十来个佩刀的大汉紧紧跟随,步步不离。
这正是震远镖局当家的石雷和他的儿子石云。
“云儿,咱们接了这趟去扬州的卖卖,我总有些不放心,好似要出什么事。”年老者缓缓道。
“爹,你不要担心,咱们震远镖局在江湖中,那可是隔窗吹喇叭——名声响亮的很,都是真刀实枪的拼出来的声誉,天下各路豪杰谁敢不给咱们点面子,况且这趟还有你和二叔跟着押镖,出不来茬子的。”年轻人朝年老者呵呵笑道。
“云儿你说的也对,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切不可大意啊。”年老者语重心长说道。
“咦?”年轻人蓦地轻轻喊了一声,一抖缰绳,便停了下来。
“云儿,怎么了?”年长者一怔,跟着也停了下来,于是整个车队停止了前进。
“爹,您看,那边路上有个人倒在地上。”顺着他的手指,年老者抬眼一瞧,就看到不远处却有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云儿,你去看看,小心点!”年长者嘱咐道。
“是,爹。”
石云翻身跳了下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刷的一声将背上的宝剑抽了出来,一闪而去。
片刻后,又回到车前,只是手上却多了一个人。
“爹,这个人昏了过去,我们要救他吗?”石云的手上是一个身穿青衣,面目清秀的少年郎。
“大哥。”
一个黑衣中年大汉从后面快步上前,“大哥,这个人来路不明,来的甚是蹊跷,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以免……”
“二叔,我刚才仔细查看过他的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只是个平常的少年,应该不会有问题。”石云插话道。
“石云啊,江湖险恶,什么人都有,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被石云称为二叔的中年大汉循循教诲道。
“二弟,云儿,你们不要再争了。”
年长者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他们继续争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震远镖局行走江湖四十多年,重的就是‘仁义’二字,见死不救,乃是不仁。虽然这次前途凶险,但也不能违背我的行事原则。石云,把他抱过来,让我看看。”
“是,爹。我刚才已给他把了脉,我觉得他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应无大碍,修养几天,就可以恢复。”石云说着把手上的少年,递了过去。
石雷伸手把脉查探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石云一眼:“云儿,你说的丝毫不差,你把他抱到菲儿那儿照看吧。”
“菲儿,你出来一下。”石雷朝车后大声喊道。
“爹,出了什么事情?”最后面的那辆马车猛地掀开了帘子,伸出了一副娇艳秀丽的少女面孔。
“妹妹,这个人体虚导致昏迷,爹,让我抱来,先放你这里,让他休养一下。”石云这时已经来到了马车面前,把昏迷的少年,轻轻地放进了车里。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少顷,又重新把头缩回,帘子也放了下去。
“爹,我们继续走吧。”石云朝石雷恭敬的说道。
石雷微微颌首,猛的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口里发出了一声充满豪气的吆喝:“我-武-唯-扬”。
车队继续前进,渐渐的远去。
突然,后面转出一个美丽的少女,婴儿般粉嫩的肌肤,吹弹即破,山风吹过,裙带飘飘,给人一种圣洁高贵的感觉。但见她满脸留恋,傻傻的望着那那越来越小的人影车影。
这个少女正是紫萱。
“小姐,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把他留下呢?”一声轻轻的谓叹,又出现了一个少女,但见她一身洁白无暇的锦袍,脸上还裹着白色的纱巾,只露出漆黑清澈的双眸。
“一直跟着我对他不好,而且···而且他与我教还有血海深仇,我还没想出办法如何化解。”紫萱淡淡的说道。
“小姐,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这么对他的。不妨找个机会,敞开心扉和他好好谈谈,而不是把他推到别人的怀抱。”白衣少女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只是,小姐,世事难料啊,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香寒,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不会让我后悔。”紫萱语气平淡肯定的说道。
“我还是觉得我说的对。”香寒低声道。
“缘分天注定,如果他是我的,终究我们会走到一起。”紫萱笑道。
两人默默站立,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紫萱又缓缓道:“行啦,香寒。我的事你别跟着瞎操心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个事,你管不来,让我自己处理吧,哦,对了,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特别是那个人。”
“放心好啦,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