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瑄王刚被接回京来时,朝中轰动一时。
这瑄王乃是皇上同胞兄弟,又只身在外生活十三年,如今一朝回宫,所有的朝中大臣都持观望态度。
瑄王刚刚确定身份之时,皇上在上朝之时,向百官征询意见,要给让瑄王认祖归宗,给瑄王赐名,入族谱。
当时百官甚是苦恼。寻常人家,取名亦非小事,更何况是皇家?如今天先皇已逝,皇上代为赐名,这名字,可就代表着皇上对瑄王的态度了。此时百官尚在观望,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只敢说一些中肯的字眼。
皇上听来听去,无一满意,最后亲自指了璟瑄二字。
这璟字,乃是玉之光彩之意。瑄王容貌神彩,在京中一时无二,这个字,自是当之无愧。
只是,这瑄,乃是祭天之璧。能祭天的,自然只有皇家。以此字为名,其意自然不言而喻。
并且,皇上还把这个瑄字,直接赐给了瑄王作为封号。这就不但是认了瑄王皇室宗亲的身份,还隐有让瑄王继承大统之意啊。
此名一落定,百官便都心中明了。这个瑄王,在皇上心中地位慎重,轻易得罪不得。
自此之后,纵是瑄王性情怪异非常,从不与人亲近,也不卖任何人脸面,却也无人敢有何不满。
之后,事实证明,皇上确实十分片重瑄王,非但赏赐丰厚,还赐府赐官。
吏部监察使,这个官位不可谓不重。若是瑄王看哪个官员不顺眼,找几个茬子彻查下来,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点过错也没有。
有了这个官职在身,朝廷官员更是不敢轻易得罪他了。不仅不敢得罪,还得想方设法地讨好。
可偏偏瑄王的性子,谁也不爱亲近,莫说这些朝廷的官员,就连皇上和太后,听说也生疏得很。只有一个镇远侯的世子赵延平看似与瑄王交好,旁的人,都近不得瑄王的身。但问题是,这赵延平是个自来熟,跟绝大多数人都交好,反倒没人敢说与他最要好了。
眼看这瑄王来京都已两年,可依旧无人能与他搭上关系。
今年瑄王已然十五,许多王公贵族家的公子,一到十五,都开始通人事了,朝廷中想攀瑄王关系,家里又有女儿的人,都不禁起了心思,想方设法地想把自己家的女儿往瑄王府里送,哪怕是做个妾,也能多少沾亲带故不是?
可是,唯独沈夫人不这么想。沈夫人只有一个亲女儿,嫁去做妾她怕女儿受委屈,把姨娘生的女儿嫁过去,又怕那些丫头们到时候得宠了,爬到她们母女头上去,便从未生过这样的心思。
反倒是沈仕昌,看着家里的女儿一个个都大了,倒有过送一个去瑄王府的想法。也曾与沈夫人提过,可是他话才一说出口,沈夫人就变了脸色,连说不好。
沈夫人好言劝道:“老爷啊,那么多大官都想把女儿往瑄王府里送,哪轮得到咱们家啊。再说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后一直都是把安平郡主当儿媳养的,安平郡主那是什么人啊?宫里出来的!怕是到时候送了人进去,连见瑄王的面也难啊,到时候您面上也不好看。”
沈仕昌听夫人这么一说,一想也对,若是好不容易找关系送了女儿进去,结果却连瑄王的面也见不到,那定是十分没面子。再者,碧瑶那丫头刚闹下一摊子也还没解决,现在他家的女儿还有谁敢要啊?
见沈仕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沈夫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她当初压根就没敢把三丫头被瑄王救的事情往外说,就连老爷也没告诉,这会儿老爷若是真有了这个想法,万一又让他知道了当初的事,还指不定要怎么怪她呢。
沈仕昌其实很苦闷。想当年,他文采斐然,被钦点为金科状元,也是风光一时。他本以为,他的人生从那刻开始,便可平步青云,谁想,这个工部侍郎,一当就是十几年。眼看当年的榜眼都成了正三品的中书,而他依旧是个从四品,在人前矮了一大截。
沈仕昌反思了良久,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太过孤傲,自以为有才华便自然会被人识得。可在官场混了这十几年之后,他才明白,这官场之地,原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太多,你若不去就人,旁人亦不会来就你。没有
门路,谁管你有多少才华,通通不会理会。
沈仕昌不甘心就这么过一辈,他少时的雄心仍在。此时,眼看着瑄王这个路子就近在眼前,自己家里又有这么些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自然会起这些个心思。
听了夫人的一番劝,沈仕昌虽然觉得说得也有理,但到底是不甘心,私底下还是在打听路子,想送一个女儿到瑄王府里去。反正他女儿那么多,送进去一个,就算不得宠,也不会有多心疼。
沈夫人倒是在沈仕昌走后,就开始安。嫁到沈府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自家老爷了。只要沈仕昌起了这个心思,那就不可能是三言两语能劝得下去的,往往是不试一次,就绝不会甘心。
沈夫人心里明白,自家老爷之所以会起这个心思,便是因为担心后半生没有依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
沈夫人想到这里,就立刻命琴儿叫来了沈心瑶。
“娘,你找女儿何事啊?”沈心瑶笑嘻嘻地走进了屋里。
沈夫人一见女儿,便露出了笑颜。她遣散了下人,将女儿拉到身边,问道:“心瑶,你老实告诉娘,这些天,你与李将军相处得如何了?”
一提到李君逸,心瑶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