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管家受李嬷嬷所托守在门口,小夫妻一下车就收到消息赶至菡萏苑,随扈的沈世岳紧随而至。顾烟雨被眼前的场景气急,上前抱住小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带进这座宅邸让你受到委屈。可是你放心,我顾烟雨,绝不会让我的人白受欺负!”
陆少廷被梨花带雨的苏菡绊住,“爷,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就是嫉恨我分走了你的宠爱。上回我代太太执行家规,她就赏了我一巴掌,我只怕你担心才没有说,谁知道她这次竟变本加厉,做出了这等歹毒的事!”
沈世岳见小芸情势不好,主动上前抱起,“姨太太,我先带她去医院。”
“慢着!她是杀害我孩子的帮凶,你不能带走!”苏菡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使眼色让半夏挡在门口。
顾烟雨只手拿起家法,直指着半夏鼻尖,“让开!否则我就让你见识真正的心狠手辣!”
半夏哆嗦着退开,躲向自家姨太身后。烟雨握着小芸的手,愧疚地无以复加,“你一定不能有事。沈副官,小芸就交给你了。”
“姨太太放心。”
没了后顾之忧,她裹着的硬仗只有鄙夷,凌厉地睨向苏菡。
倚在陆少廷怀里的人越发娇柔,“爷,你看看她,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公然拿着家法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怜我们的孩子,若是传出去,总长府的脸该往哪割,大家都会说,爷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偏爱弱质女子,是男人的天性,更何况这个女人刚刚痛失爱子,苏菡在此时几乎赢得了他全部的怜惜。
“烟雨,把家法放下,一味蛮横没有用,事情总要查清楚。”
她走近,倔强地睨向这个男人的眼睛,“好,我可以放下,可是少廷,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
“那现在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
苏菡生怕他被蛊惑,“爷,如今证据确凿,只有她和二小姐院里有红花,不是她,难道是虔诚礼佛的二小姐吗!”
陆少廷极坚定地制止她,“不会是小玉。”
烟雨一把拽过苏菡,“二姨太,我看你精神得很呐!哪里像刚刚小产过的样子,不要逼我让你没脸!”
“爷,你别听她胡说,有哪个女人能对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无动于衷!”
傅佩瑶听出烟雨的弦外之音,也起了疑,看向神色异样的老大夫,“罗大夫,还不赶紧再为二姨太诊脉,滑胎亏蚀母体,可大可小,若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你也走不出总长府!”
他背着药箱走近时,苏菡声线颤抖,“刚才不是都看过了么,我没事,你走开!”
“二嫂嫂自然是没事,我可以肯定。”
一直端坐在侧的陆小玉气定神闲起身扶住苏菡,“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又怎会滑胎?”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大哥和嫂嫂派人去菡萏苑的小厨房一搜便知道了。”
傅佩瑶向灵芝使了个眼色,几名婆子即刻跟了她出去,陆少廷也推开苏菡。
婆子抬进一篓虾蟹,熏得满屋腥气,傅佩瑶掩着口鼻,胃里直泛恶心,而苏菡却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嘴硬道:“这又能证明什么,我喜欢吃这些也有错吗?有身子的人,口味本就挑剔些。”
陆小玉摇了摇头,“你喜欢吃螃蟹本没有错,可你错就错在假装怀孕还吃这些有忌讳的东西,罗大夫,枉你行医半生,你竟不知道提醒一个有了喜脉的女人该避讳什么。”
老大夫吓地伏跪在地,“是我财迷心窍,收了二姨太的好处,还请总长饶命,太太饶命!”
陆少廷拿枪对着他,“若不是看在你年事已高,真想一枪毙了你!来人!给我拖下去,拆了他的医馆,赶出北平!”
苏菡看着眼前的阵势,直往后退,半夏畏畏缩缩躲在她身后,“姨太太,这下咱们可怎么办?”
“过来!”陆少廷握着枪的眼神冷厉,抓着她臂膀的手劲怕人,“我陆少廷生平最讨厌有人骗我,过门之初我就跟你说过,你可以耍小性子,只要别把戏院里那些下三滥的把戏带进后宅来,我会一直宠着你,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嗯?”
“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才进门多久你就娶了三姨太,每晚守着空落落的院子,我不服气!她有哪里比我好!是你逼我的!”
陆少廷指着烟雨,“是,她脾气大,不如你知冷热,可她至少不会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更不会骗我!”
他的话里充满了对她的信任,令烟雨心里发虚,看着苏菡被她禁锢的模样,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苏菡睨着她,满眼的恨意,“每个女人都是一样,为了争夺心爱的男人,都会不择手段!她不会骗你?如今你还没有娶四姨太,她就能同野男人私通!你问问她,每隔半月送到松岛茶室的手绢是怎么回事,若要人证,这一切见不得人的勾当,晚香都一清二楚!”
陆少廷看了烟雨一眼,对苏菡更加嫌恶,“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那些手帕都是我吩咐她送过去的。既然你说不愿每晚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那从今天起,就让晚香陪着你待在房里抄经念佛,为你死去的‘孩子’超渡!告诉府里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去!”
粗使婆子将苏菡架出,他搂着烟雨就要回房,傅佩瑶近前福了福身,“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