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寿星的活泼出场已足够吸引眼球,加上这一身甜腻的叫唤,让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烟雨身上,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传说总长的新宠是名动上海滩的交际花么,怎么跟皇商邓家扯上了关系?”
周孝仁的原配邓夫人慌忙上前拉过儿子,“这是你陆叔叔的小夫人,你该叫她阿姨,来,跟妈妈到那边去。”
烟雨满头雾水,看那小男孩的眼神,分明是认识自己的,邓夫人又有意隐瞒,其中必有内情。一场闹剧令傅锦霖也看向了自己女婿身边的女人,风华绝代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毫不为过,可温柔乡终究是英雄冢,他不由皱了皱眉,对身边人交待了句,“给我去查查那个女人。”
音乐响起,陆少廷极绅士地向她邀舞,“夫人,请。”
自从离开上海后,终日将时光虚耗在深宅里,这样纵情歌舞的机会,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这一夜舞会,烟雨过的极是欢快,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深宅内被惹怒的女人正密谋着一张大网,等着她的到来。
小芸与晚香将次日一早要做糕点的材料备好后,洗完手正要离开,晚香却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晚香,以后别这么毛手毛脚了,要是让嬷嬷看到,又要罚你了。”
“嗯,我记下了小芸姐,这里我可以收拾好的,你先去给姨太太铺床吧。”
“那好,一会儿千万记得锁门!”
趁着四下无人,晚香慌忙将一包药粉撒进了面团里,又塞了包在自己惯用的橱柜,方偷偷摸摸潜进了菡萏苑。
二姨太的肚子两月出头,腰身稍稍丰腴了些,一面吃着半夏手中剥好的蟹黄豆子,一面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晚香拨浪鼓似的点头,“是的姨太太,这会儿只要您这边一喊起来,三姨太定然脱不了关系!”她看向半夏手中,“只是这些东西,您可千万别多吃了,以免……”
苏菡满不在意地点头,“知道了,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半夏,赶紧的,去给我请罗大夫!她顾烟雨既然存心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一败涂地!”
二姨太忽然小产,消息传开,身为当家太太的傅佩瑶第一时间赶到,见着床褥上的血渍,心里就像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险些晕厥过去。
灵芝扶着她,“太太……”
她强支着身子问,“大夫,二姨太的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摇摇头,“怕是不中用了,现在只能尽力保住大人,真是狠心,都快成形的胎儿了,就这么被硬生生打了下来,造孽……造孽啊。”
傅佩瑶蹙着眉,倒吸了口凉气,前车之鉴,府里的人出了事,无论如何她也脱不了干系,“来人,把苑里的下人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苑中仆人在门外跪了一地,在灵芝厉声审讯下,问出的供词大同小异,矛头都指向各房送来的点心。傅佩瑶问向一直守在苏菡身边,未发一言的半夏,“你是二姨太近身的人,你来说。”
半夏不住抽泣,极是痛心,“我们姨太这几日越发没有味口,正餐吃的少,可那些糕点是太太,姨太太们的心意,爷的交待,我们姨太是常吃的,可今儿刚吃完桂花糕,肚子就疼起来,原以为睡一觉就好,谁知道…谁知道就成了这样,是我不好,我该劝姨太太早些请大夫的!”
桂花糕是傅佩瑶的拿手糕点,这一问之下矛头分明是指向了自己,此事若不当着众人大查大办,恐怕更难堵住悠悠众口,重蹈当年覆辙。
“剩下的糕点可还在,通通拿出来让罗大夫查验!”
半夏嗫嚅道:“桂花糕和荸荠糕姨太太都吃完了,还剩两个子孙饽饽。”
罗大夫掰开一半闻了闻,为进一步确认又尝了口啐出,“陆太太,点心没有异样。”
半夏适时出声道:“子孙饽饽里没有,那就是桂花糕和荸荠糕有问题,荸荠糕是二小姐送来的,莲儿说大太太和三姨太既都每日送糕点了,她们苑里自然也少不了要送一份过来。”
傅佩瑶体力不支地坐下,“那么这嫌疑就落在我和小玉身上了。”
“奴婢不敢怀疑太太,奴婢只是一时急糊涂了瞎说的,太太饶命!”
灵芝冷哼了声,“你倒是糊涂!两盘糕点都吃完了,你有什么对证,再说了,那子孙饽饽就剩了俩,你怎么就知道吃进肚里那些都是没毒的!这会在我们太太面前讨饶,你什么居心!”
众所周知,灵芝平日聪明持重,可狗急了也有跳墙的时候,一颗护主之心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疑点都揪出来,将水搅得更浑,苏菡半张脸窝在锦被里,嘴角咧起,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灵芝,住口!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为了以正清白,抓出谋害爷子嗣的凶手,东至兰苑开始,各房各苑让得力有经验的婆子给我搜!尤其是小厨房,务必给我底朝天的查,今天这事,若是让我抓出凶手来,且不说总长,我也决不轻饶!”
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傅佩瑶心下虽疑,为洗脱嫌疑,也只能大张旗鼓地办,以正视听。
在老宅侍奉多年的粗使婆子们分成三路,挨间搜查,到玫苑时,饶是李嬷嬷见了这阵势,也唬得不轻,小芸更是新人进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