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正一手支着头坐在她对面的位子上说着话,“小姐,你说,总长今晚能来吗?这一大桌子菜都快凉了。”
长期的特工训练令她练就了灵敏的听觉与嗅觉,烟雨察觉到门外动静,捧起一杯水酒故意道:“谁又知道呢,或许他又被什么艳艳燕燕的困住了,你要是饿了,就替他吃了罢。”
门外之人即刻挑开房帘,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唬地小芸手忙脚乱,蓦地起身,“总…总长大人。”
“嗯。”
他面上阴晴难定,小芸也是极识相的人,慌忙告退。
烟雨自是为她抱不平,“总长一来就给我的人脸色看,又是被谁招惹了。”
陆少廷半俯下身,自身后搂住她,“招惹我的,可不就是‘我的人’,说好了的事,你方才是想反悔吗?”
“谁又想到,堂堂四省军部总长,竟有听人墙角的习惯,你迟迟不来,倒不许我发发牢骚了?”
搂住纤腰的双手不安份向上滑了几分,“今晚,一切都听夫人的,不知道这个小礼物,能否令夫人消气?”
他手中握着的丝绒盒子,正是婚礼当日未及送出的定情之物。烟雨看着纯金底托的鸽子血,强颜一笑,“那些外国电影里,可不是这么演的。”
这一刻,她没来由地想看看他单膝跪地,对着她这张脸迷醉的神情。
陆少廷沉默了片刻,并未如她预期地重演绅士求婚的动作,只取出红宝石戒指,稳稳的,就要套上她的无名指。
“来人!救命啊!二姨太落水了!”
门外传来丫头的惊呼声,温情的动作戛然而止,陆少廷将戒指放在桌边,匆忙走向门口,“怎么回事?”
“二姨太落水了,就在玫苑前边的西塘!”
已踏出房门的人在此时回头,“烟雨?”
“去吧,二姨太的事要紧。”
她摸起桌上的鸽血戒指戴上无名指,手一松,戒指也随之松动,明显大过她手指的圈度。有些东西若不合适,再精致考究,也是无用。
西塘边,苏菡已被熟识水性的家仆拉住,见陆少廷一来,立时甩开那人的手,继续在水中挣扎。
陆少廷褪下大衣下水,苏菡柔若无骨地钻进了他怀里,“爷,吓死我了。”
直到上岸,湿嗒嗒的美人都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好了,没事了,来人,送二姨太回房。”
苏菡任性地不愿松手,“爷,好冷,你好久没去人家那了。”
姣好的眉眼与楚楚可怜的娇嗔模样很难令男人不为之动容,他有片刻的迟疑,却仍放下她,捏了捏水嫩的脸颊,“菡儿,听话。”
眼见着他转身要走,苏菡轻抚着额角,腰肢一软,半夏慌忙上前扶住,“姨太太!”
“怎么回事?”
半夏装腔作势道:“姨太太这几日总是犯晕,胃口不好,只喜吃酸食,许是……有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诊脉!”陆少廷闻喜,立时横抱起苏菡,眉眼俱笑,“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如何赔给我们陆家,嗯?”
“爷一向事忙,还没有确定的事哪敢就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