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与丁伯蕴别过后,玉澈便步行回到了灵璧阁。..夜已经深了,玉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她走的时候灵璧阁的门都已经关好,永莲与四个小丫头都已经睡熟,不曾有谁知道她出去的事情啊!可此时灵璧阁的大门洞开着,屋里面灯火辉煌。玉澈远远地看见了,便想:“大概是发现了我出去了,如今几个小丫头正火急火燎找人呢?”想到此处,便加紧了脚下的步伐,往居所走去。果然前脚刚踏进门口,永莲便焦急的迎了上来,拉着玉澈的手压低声音责怪道:“你去哪儿了?”
玉澈笑道:“我不过是到院子里走了走!”却见永莲将右手食指竖在唇边,‘嘘’的一声做着噤声的暗示。而后指了指里间儿,悄声道:“找你的,快进去吧!”
玉澈暗自纳闷儿,实在想不出谁会在这么晚来找她?便顺着永莲的手势进了里间儿。就看到罗琴正坐在案几前,旁边站着一脸无辜的金铃儿,却眨着眼睛,拼命的向玉澈使着眼色。玉澈看了看罗琴手中的东西,那是自己前几天临摹丁群逸字迹留下的废纸,不知何时竟跑到了罗琴的手里。她此刻正拿着那几张废纸发呆,却是已经知道玉澈回来了,幽幽问道:“其实我拼命的告诉自己相信你的,可总还是忍不住的纳闷儿,群逸为什么只字不提他的孩子呢?依他的性格,这是不可能的呀!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的三更半夜的跑来问你了……”她眼角有泪水滑出:“当然,现在什么都不用问了!”她轻叹气,拿手怕擦拭着嘴角的眼泪,却笑道:“这是你的聪明之处,却也是你的粗心之处。你大概是不忍心提到我那个孩子吧!可是你却忘了,群逸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呢?既然不知,怎么会连问都不问一声呢?”
玉澈心下明了罗琴已经知道自己冒丁群逸之名写信件的事情,只得惭愧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罗琴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那件浅绿色的印花斗篷,叹气道:“你是错了,可若我分不清好歹,真心怪你怨你那我就是枉为人了!”
玉澈喜道:“姐姐真不怪我?”
罗琴笑得有些勉强,道:“当然,我应该谢谢你的,是你给了我一个美梦,尽管它是抓不住的,但却依然温暖过我的心。哎……你说这漫漫隆冬,还有多长多久啊!”
玉澈安慰她道:“很快了,很快就过去了!”
罗琴苦笑道:“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一眼望不到头呢?”
……………………
转眼已是除夕了,丁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鞭炮锣鼓,好不热闹。丁夫人,罗琴,满月也都依次的给合府众人派发了利是。除丁群逸不在家过年这件事情有些扫兴外,其余诸事皆顺心遂愿,无违人心意之处。最最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罗琴与玉澈不知何时起已经亲如姐妹,其亲密之处远远盖过了其他任何人。看的家人无不搔首纳罕,原来再深的怨恨也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呀!除夕夜宴,二人坐在最接近的位置上交头接耳,大概是怕影响不好,还时不时的抬头观望,想看看是否有人对她们行注目礼。这些亲密的举动,看的满月几乎是目瞪口呆,丁夫人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丁伯蕴也忍不住时不时飘来一抹惊愕的目光。若说还有什么别的,那便是陈百灵了。其他人见到罗琴与玉澈二人的亲密之状,最多也是大惑不解,或是一笑置之。可陈百灵却完全相反,她向来自视自己在丁家地位最低,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垫背的,自己还庆幸来了个伴儿,好歹自己不至于太孤单不是。可如今呢,眼看着丁夫人,满月,丁柔,甚至罗琴都对她青睐有加,那这个地位原本跟自己一样卑贱的丫头是否有一天会扶摇直上,超越自己?那个千尊万贵的千金大小姐,平时连正眼都懒得看自己一眼,此刻却跟她亲密无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最让她郁闷的是,最近丁伯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这个丫头。无外乎的是夸她漂亮,聪明,懂事儿之类的。这些看似简单的话语,却时不时的触动着陈百灵大胆且敏感的神经,她为此不止一次的不安,甚至是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