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接着说玉澈当着众人的面否认自己左臂上啵这下连趾高气扬的罗夫人都愣住了,那个跪在地上原本笃定的男子也不由的怔住了,道:“什么?没有?”
玉澈笑道:“当然没有什嗔恕!彼转而对丁夫人道:“那次我在自家中遇刺,左臂上正中歹人一刀。这一刀可是差一点儿就要了我的命,留下的刀疤更是极其狰狞难看。群逸每次看及,都黯然伤神,我知道他心里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更是觉得是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慕才使我招人嫉恨。都说家和万事兴,他这样想,无疑对这个家是无益处的。那夜灵璧阁前最后一朵月下美人悄然绽放,我便突发奇想,若是刺青花茎以遮掩伤疤,岂不就比让他忘记那段不开心的往事容易的多?群逸不知道是心疼我,还是怎么的,初时并不答应,但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便当即画下花朵,次日跟他去了‘绵体社’,在伤疤处做下了这朵琼花。”
丁夫人皱眉道:“绵体社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玉澈便道:“听群逸说绵体社是专门从事刺青的地方。后来他跟我说,是胡子基胡公子推荐他去的。”
丁夫人不忿然的道:“就是那个专爱装异作怪的胡公子吗?我就知道,群逸跟着这种人是学不到什么好处的。”
玉澈早就知道,惜福厚德如丁夫人,大概是不会喜欢像胡子基那样的人,便不做声。那丁夫人却并不想就这事儿为难玉澈。她极其慈悲仁厚,虽然不满玉澈效仿那个胡子基刺青,却也知道此时稍有行差踏错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她更记得自己的儿子临走时对自己的谆谆嘱咐,身为母亲,怎能让自己的儿子失望?她眯着眼,仔细的审视眼前的女子,不提她的如花容颜,只见她双眸清澈如水,神态从容平静,面对羞辱,毫无惧色。想了想便偷偷的对拢眉嘀咕了几句,没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见拢眉点着头走了出去,罗夫人急得伸长了脖子。但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如你这么说,你左臂上的刺青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罗夫人急忙道:“不管她臂上刺的是莲花或是琼花,更不必管她是情有可原还是不可原谅,总之她如此隐秘的地方都被人看到了,那必定是与这人极其亲厚了,依我看,……”她指着地上的男子道:“他们必定是有染的。”
满月瞪大眼睛道:“姨太都说过,她左臂上的刺青是被一个神秘的女孩子看到了,在没找到那个女孩子之前,就不能妄下定论。”
罗夫人冷笑道:“那若是这世上没有这个女孩子,这事儿不就是一辈子的悬案了?我的心里就不明白了,以目前情势来看,廖氏多半是在信口胡说,什么女孩子不女孩子的,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她眼看着自己丑事暴露,随便拉来一个替死鬼,你们倒还真相信。”
满月涨红着脸,虽然知道她在胡搅蛮缠,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玉澈轻叹,不知对何人道:“大明律偷盗并不是大罪,若主动交出赃物,最多也就罚上几两银子了事。可与良家女子私通,便是被主家杀了也是概不追究的。”她痛哭失声,扯着丁夫人的衣摆道:“我人微言轻死不足惜,但这厮既诬陷了我,我活着又含冤莫白,实在不如一死了之,就请夫人将我跟他一并淹死在这荷花池中吧。在人间我既然不明不白,只好拉他到阴司去问个明白了。”
那地上跪着的男子吓了一跳,丁夫人沉思片刻便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丁家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又转头对那男子道:“看来我这这媳妇是个刚烈女子,如此一来我就成全你们吧。”
男子没想到会有此一变,便忙抬头对罗夫人道:“夫人,这……”
丁夫人瞪大眼睛冷笑道:“我儿子不在家,你既然玷污我们丁家的女人,我就是立刻杀了你也不足为过。”
那男子紧张的望着罗夫人,罗夫人生怕他将此事的原委说出来,便站起来对玉澈大声的道:“吓唬谁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