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和尚笑着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那你知道我看你的原因?”
聂妄心笑而不语,只是伸出小指,沾了一点酒,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不可和尚一看,立刻笑道:“你既然知道,那就说吧。”
聂妄心摇摇头道:“不成不成,还不是时候。”
胡丁山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什么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时候的问题,要我说,和尚,我们俩立刻把这家伙绑起来,看他说不说!”
聂妄心大笑着伸手出,说道:“那就来吧,把我绑起来。”表情格外坦然,就像一个慷慨赴死的好汉。
胡丁山正要动手,就被不可和尚拦住,只听他说道:“不可不可,怎么能这样对付聂妄心呢?”转头对聂妄心说道:“我很奇怪,聂青青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自然是。”聂妄心笑道,“她老娘难产而死,我当了她十几年的爹爹,她自然是我的女儿。”
“那我就更奇怪了。”不可和尚笑道,“聂青青的长明灯越来越弱,你这个当爹爹的怎么就不紧张呢?”
“是啊,你怎么就不紧张?”胡丁山也一脸怒容的盯着聂妄心。
聂妄心低下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你们又怎知道我不紧张呢?”
胡丁山怒道:“你若紧张就赶紧说,你不是对玲珑宝塔附近了如指掌吗?”
聂妄心嘲弄道:“这本是你胡家的事情,应该问你胡大长老才对,怎么来问我了?”
“你!”胡丁山正要发作,就被不可和尚拦住,只听不可和尚说道:“好了,两位不要吵了,”接着对聂妄心道:“聂长老,我知道你胸有沟壑,但此事滋事太大,你无论如何都应该知会我们一声。”
聂妄心微微一笑,举起酒杯道:“和尚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不像某人,只知道喊打喊杀。”
胡丁山又要发作,再次被不可和尚拦住。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说吧。”不可和尚淡淡的道。
聂妄心放在酒杯,伴随着酒杯落在桌上的声音,他低声道:“不可。”
不可和尚惑道:“为何不可?”
聂妄心道:“你的传讯符响了吗?”
不可和尚道:“没有。”
聂妄心道:“这不就成了?”语声稍顿,继续的道:“只要传讯符没响,就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不可和尚的掌心忽然亮了起来,那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三人的脸。
不可和尚笑了起来,指着聂妄心说道:“看来你不得不说了。”
聂妄心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传讯符的力量波动,也笑了起来,说道:“没错,看来我不得不说了,”语声稍顿,又道:“先听听韩闯那小子说什么。”
不可和尚点点头,右手结印,只听韩闯的声音响起:“和尚,我遇到麻烦了。”
遇到麻烦的不仅仅是韩闯,落魂钟的聂青青更是麻烦重重,首先她晕倒了。
聂青青是一个武者,武者很少有晕倒的时候,倘若他们晕倒,大多数时候都代表着死,聂青青不但晕倒了,而且还活着醒了过来。
当她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正伸出一座宫殿之中。
没错,正是一座宫殿,两侧是富丽堂皇发浮雕,拔根粗壮的柱子支撑着整座宫殿,天花板很高,板上用流彩的珐琅画有一些图案,远处的窗户也被染成了蓝色,光线从蓝色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前方的红色地毯。
红与蓝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
红毯的尽头有一座金色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人。不或许不能将其称之为人,至少聂青青认为,倘若用更加严谨的称呼来说,它应该是一只妖兽,牛头人身的妖兽,但它的端坐在王座上的威严动作,却让人不得不将其和人类扯上关系。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人,一名王者,但实际上,它只是一只梦魇,或许是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唯一一只梦魇。
聂青青笑了,笑的讥讽而冷酷,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里响起:“你认为这就能吓到我吗?”
“不能吗?”梦魇的嘴皮没动,他的声音就像从小腹中发出的一样,嗡声嗡气,然后又带着一些沙哑的味道。
“当然不能。”聂青青回答,毫无顾忌的顺着红毯向前走去,既然有人帮她铺出了道路,那她只有顺着这条道路向前,断没有后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