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容华,再不是原来那个倔强的珍娘子。那时,她只有一个人,可以拼得一死为父母之仇。
如今,她膝下养着二公主,为了二公主将来能有个好归宿,珍容华只能挺起脊梁去争去斗去把别人踩在脚下。
珍容华要的东西很简单。
一要四皇子。
珍容华诞下二公主后,在后宫之中活得异常艰难,连个品级高点的宫女都可以到她的宫殿之中做威做福。
是柳夫人真心疼二公主,将她们母女护了起来,让她们母女在这吃人的后宫有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空间。
如今柳夫人被人害死,珍容华想在她成功爬上高位后将四皇子抱到自己的膝下亲手带大,如亲母一样。
二要李青慕在她败了后,可以恩准二公主同四皇子一样养在关雎宫中。
李青慕两次以和亲公主的身分嫁到大月,一为妃,二为后,建宁帝对她的宠爱,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她只求,如果她败了,李青慕可以将怜惜二公主。
除去这两点外,珍容华别无它求。
“你就不求本宫保你一条性命?”在珍容华将两个条件说完后,李青慕诧异的问道。
“臣妾就算保得一条性命又能如何?”珍容华语气柔柔的道来,“臣妾若真败了,保得一条性命也是罪妇一名。臣妾这样的母妃能给二公主带来什么?倒不如死了,让二公主养在皇后娘娘的膝下。皇后娘娘仁慈宽厚,定是不会给二公主一点委屈的。”
听了这番话,李青慕明白珍容华为何屡屡落泪了。她已经将生死抛开,心中只余仇恨了。
“这些年,她们到底将你逼到了何种的地步……”李青慕感叹。
眼前的珍容华,哪里还是原来那个内心倔强的珍娘子?
珍容华美眸之中滑下热泪,将凄凉的目光看向了穿外的夕阳,“皇后娘娘,若没有柳夫人,臣妾抱着二公主不知要死多少次了。如今柳夫人殁了,臣妾再不站起来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珍容华离开后,李青慕将问晴,知柳,问晴,姚远,小谷子几人叫到了外殿中。
太子那一日出现在御花园中不是偶然,关雎宫中出了细作。
姚远同知柳低头冥想了许久,将关雎宫中的奴才都想了一遍。
关雎宫内的宫人除了李青慕从大顺带来的外,皆是姚远和知柳一个一个挑选的,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哪一个会是细作。
可若说没有细作,又不可能。若是没有细作,温夫人怎么会知道那一日太子会在什么时间去清心殿寻李青慕,从而给柳夫人做下必死的圈套?
石蕊想了许久后,将目光落在了太子的奶娘身上。
太子的奶娘是太子回到大月后宫后建宁帝特意给寻来的。
因尽心侍候了太子一年多的时间,太子已对她有感情,李青慕回来后也未将她换掉。
若说对太子的行踪和作息了解的详细,除了太子身侧的大宫女石蕊外,就只有奶娘了。
有了嫌疑的目标,事情办起来通顺了许多。
姚远多番探查后,终于确定了太子的奶娘朱氏就是那个隐藏在关雎宫的细作。
李青慕回宫前,温夫人一心想将太子抱到她的宫中去养,所以明里暗里没少给朱氏好处,让朱氏在建宁帝的身侧偶尔提一句她对太子好。
后来李青慕回来了,朱氏便成了温夫人的眼线。
姚远将调查的事情说清后,对李青慕请示道,“皇后娘娘,眼下要如何?是将朱氏打发出去吗?”
李青慕倚在矮榻上,双眸微闭,胸脯一起一伏,似睡着了一般。
过了许久,李青慕微睁开眼,“先留着,温夫人一招不成定会再出下招,与其将朱氏打发出去让温夫人起了疑心,倒不如将计就计,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
“是,奴才派人盯紧着些,定不会让朱氏伤到太子殿下。”姚远恭敬的回道。
“伤太子?”李青慕冷笑出声,“不会,温夫人才不会让朱氏伤到太子。她膝下无子,现在太子出事便宜的是夫人和晴修仪……”
拿起银簪子轻挑一侧的香炉,李青慕扬眉道,“再过十日皇上要出宫祭天……既然有胆子将主意打到关雎宫中来,那她便要在心里做好准必死的准备。”
建宁帝三年二十五,巫奉天正式入仕,走进了金銮殿。
巫奉天本来有一个闲职,后来因为消失了两年的时间被除名了。
建宁帝没有先封巫奉天有实权的官职,而是封他为祭天时的祭祀官。
祭天的祭祀官一向是由国师巫阳出任。今年巫阳远游未归,封巫奉天为祭祀官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毕竟,巫奉天是巫阳的亲弟,是神秘的巫家人。
祭祀官是个虚职,连官品都评不上,可巫奉天却开始上朝,站在文官的队伍里。
建宁三月二十七,李青慕二十一岁生辰。
皇后的生辰,后宫之中一向是大庆。
温夫人和夫人早在一个月前便精心准备,将宫宴的场地定在了关雎宫的鸾鸣殿。
鸾鸣殿是座三层高的阁楼,一楼占地宽广可摆宫宴,二楼有一个大戏台,可以观戏,三楼则是观景台。
因是三月未,夜间无景可观,后妃们白日里看了半天的台子戏,回去换了身衣服后又回到鸾鸣宫参加宫宴。
宫宴之上,李青慕身着凤袍坐在主位之上,接受后宫妃嫔贺寿朝拜。
坐在主位之上,李青慕的目光不停的在温夫人,夫人,晴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