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炎是左尚书叶晋考最小的嫡子,颇受叶晋考的疼爱。
叶景炎自小对经商天份颇高,用了不到七年的时间,便将一间小小的茶行经营成了集茶,粮食,布匹等物品的大行茶行。生意做到与大顺接壤的魏国,在江南之地颇有声望。
永安八年,大顺遭遇百年罕见的涝灾和蝗灾。叶景炎散尽大半家财,从江南魏国购进大量稻谷,解大顺于危难之中。
如今,又过去了七年之久,叶景炎的商行在大顺境内又是屈指可数,且比以前经营的范围还要大。
文城,做为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自然不会少了叶家的商号。
李青慕在文城休息了一日后,直接去了叶家开在繁华地段的绸缎庄。一打听,才知叶景炎平日里并不居在文城,而是居在江南卞洲。
李青慕一听在心底升起绝望,叶景炎不在文城她岂不是白来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银两已经不足以支持她南下到卞洲。
见李青慕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绸缎庄的叶掌柜说出来的消息又给了李青慕希望。叶景炎的确不在文城,可因回京城办事却要路过文城,就在这几日。
李青慕在心中松了口气,如果见不到叶景炎,她也只能往京城赶,让永宁帝派出的侍卫找到她了。
叶掌柜将李青慕画下信物模样的纸张收起来,甚是客气的对李青慕道,“这位公子,您大可将您住的地方告诉我。待东家来了,我会吩咐伙计去通告您,也免得您来回劳累。”
李青慕所居的那间客栈名叫福来客栈,座落在文城略偏僻的街道上,在文城的客栈中,只能算得上三等。
可就是这样的客栈,若叶景炎七日之内回不来,她也只能拎着包袱另找住处了。
见叶掌柜要那张纸,李青慕大方的给了他。
李青慕在四年前出宫时曾经见过叶景炎一面,当时叶景炎给了她一块玉佩,说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拿着那块玉佩到叶家商户求助,叶家定会鼎力相助。
只可惜,那块做为信物的玉佩被她留在了大月晋王府。如今,也只是勉强能记清那块玉佩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叶掌柜依旧在看到那画了信物的纸张后对她礼遇有加,足矣看出那块玉佩是何等的重要。
出了绸缎庄后,李青慕无目的性的在街上闲逛。如今,除了等叶景炎回来,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在文城又逛了三天,期间绸缎庄的伙计每天都会按叶掌柜的的吩咐给李青慕送些糕点,顺便告知叶景炎如今行到何处了。
永宁元年六月初一,绸缎庄的伙计再次到福来客栈中给李青慕送糕点,顺便告诉李青慕,“小公子,掌柜的让小的告诉您,今个早清儿商队已经传来了消息,说东家明日到文城,会在文城停留两日。这两日还请小公子留在客栈之中,小的可能会随时来叫小公子。”
李青慕听后心中一喜,喜她这些日子没有白等。
次日一早,李青慕没有再像往日一样出去闲转,而是到福来客栈二楼闲坐。
要了一盘糕点一壶清茶后,李青慕煞是惬意的坐在临街的窗前看景。
客栈的店小二在上糕点时,对李青慕呵呵笑道,“小公子,今日不出去转转了?”
“不了。”李青慕指着东方升到半空中的太阳,压氏了嗓子道,“今日日头太大。”
“小公子。”店小二左右看了看二楼并不多的客人,在给李青慕倒茶时谄媚的问道,“这几日小的看叶家的人几次三番来寻小公子,小公子可是与叶家……”
“有事?”李青慕警惕的问道。
“没,没。”那店小二年纪不大,被李青慕这样一问马上红了耳根,“小的以为小公子与那叶家的人认识。要是那样,小的也想谋个好出路……”店小二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了埋怨的嘀咕道,“小的从九岁开始在这里帮工,如今三年过去,每个月拿的工钱不过是几个铜子儿,出了点差错还不够扣的。这点子东西别说存起来娶一房婆娘了,就是养自己这张嘴也不够啊……小的也只是想给自己寻一出路。叶家,在文城是出了名儿的工钱好,小的,小的……”
说到最后,店小二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哦。”李青慕回道,“我与那叶家人并不认识,不过是日前拣到了一样属于叶家的东西。叶掌柜很是客气,所以才会在我没离开文城的时候加以照料。”挑起嘴角一笑,李青慕又道,“若我真与叶家人认识,还会在这里的丙等客房下榻吗?”
福晋客栈的客房分来甲乙丙丁四等,李青慕住的,是第三等。
店小二一想也是,不由得在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正巧别处有人叫小二,他便将糕点往李青慕的面前推了推,道,“小公子慢用,小的忙去了。”
店小二离开后,李青慕便一边饮茶一边看街上的景色。福晋客栈所在的街道并不繁华,待到正午时,已是鲜少有人从楼下经过。
不过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是别有一番静谧的味道。
突然,李青慕看到从街道的远处,叶家的伙计带着几名衣着不凡的人走来。
待那些人走近,李青慕看到那几人里赫然有已经花白了头发的叶景炎。
李青慕站起身还想细看,却右肩膀突然一沉,又坐回到椅子上。
一好听的女声在李青慕的耳边响起,“莫梅,许久不见。”
李青慕猛一回头,入眼的竟然是已有一年未见的——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