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骑着红菱。随着那一群贵‘女’们奔进了猎场之中。部曲犬奴们在林中一阵敲打驱赶。将山兽围在一片空地上。‘女’孩子们纷纷拉弓。一阵‘乱’‘射’。
这些小娘子平日里能‘射’中只兔子就不错了。此刻又能有什么惊人表现。只见几头狍子身上‘插’着七八支箭。沒一根命中要害。一只野‘鸡’喳喳惊叫着。扑扇着翅膀从众人头上飞过。洒下一滩‘鸡’屎。几根‘鸡’‘毛’。最后还是丹菲手痒。转身扣弦。一箭将那野‘鸡’‘射’下。
几个贵‘女’这才对丹菲另眼相看。一个‘女’孩道:“咱们这样不成章法。。不如各自分开來。午时再回营地。如何。”
众‘女’都道好。于是各自带着家奴而去。丹菲只身一人而來。转眼就被晾在原地。
丹菲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高兴。她‘射’猎远在那一群贵‘女’之上。若是不显身手。要折韦皇后的面子。显了身手。又招贵‘女’们嫌弃。如今她独自行动。反而自在很多。
丹菲侧耳听了听山林里的动静。男人们大都在西北方向围猎。漏网的兽群大概会有不少往南边低洼处逃去。于是丹菲催马。直朝南边而去。
山林茂密。小道时隐时现。丹菲行了一阵。沿途‘射’了两只锦‘鸡’挂在马鞍侧。她耳边听到流水声。想是有溪流。便想过去饮个马。洗个脸。于是她驱马越过一丛灌木。冲林中冲了出來。
外面是一处山崖。崖下有潭。潭边有七八个劲装的魁梧男子。正在装马擦刀。冷不等被丹菲闯入。猛地将刀拔出。转眼就将丹菲围住。
丹菲惊骇地瞪圆了眼睛。猛拉缰绳。手下意识搭箭拉弓。双方对峙。对方人多势众。立刻显出丹菲的弱势出來。
领头一个男子面‘色’‘阴’鸷地走來。道:“下马。休要我们动强。”
旁人道:“孙兄怕甚。砍了就是。”
另有一人唾道:“伤了大姓家的‘女’郎。这事就沒法收拾了。”
丹菲慢吞吞下马。脑子飞快地转着。这群人这身打扮。分明是刺客。今日山林里权贵云集。场面杂‘乱’。趁‘乱’刺杀再合适不过。就是不知这些人要刺杀谁。
这时候。韦皇后的名头真是绝佳的保护伞。丹菲当即道:“我乃皇后近身‘女’官。”
“皇后的‘女’官。”那个‘奸’嗓子的冒失鬼又道。“怎么又派人來了……”
领头的男子狠狠剜了他一眼。
丹菲机灵。心里顿时一片敞亮。这些人就是韦皇后安排的。
她随即掏出名牌举起了起來。道:“我乃皇后‘女’官段氏。这名牌可不作假。是皇后遣我來的。。”
那个孙郎盯着名牌皱眉。丹菲看他有几分眼熟。像是在皇后的别院里见过。那此人定也见过丹菲的。
果然。孙郎看了名牌。再仔细打量了丹菲几眼。警惕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道:“原來是段娘子。换了胡服。一时沒认出來。”
丹菲心里大松一口气。面上却一片从容。矜持地点了点头。“皇后让我來问一声。诸位郎君到底何时行事。眼看日上三杆。再过一会儿怕那人就要回营了。”
孙郎抱拳道:“劳娘子回禀皇后。说奴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相王路过时下手。”
相王。韦皇后竟然要杀相王。
“有何不妥。”孙郎目光灼灼地盯着丹菲。
丹菲暗暗冒了一层冷汗。道:“之前在营地里。见相王身边跟的随从不少。你们以寡敌众。可不要失了手。反成了皇后的累赘。”
孙郎冷声道:“别处还有兄弟把守。不需娘子‘操’心。娘子只需回去禀报皇后就是。。”
丹菲就等他这句话。也不同他客气。旋即翻身上马而去。
孙郎冷冰冰地望着丹菲的背影。扭头朝旁边手下道:“你跟着。她若有不妥。直接处置了。”
“可是皇后那儿……”
“皇后才派人來过。她又來。有些不妥。”
那手下应了。立刻骑马追了过去。
丹菲离开潭边。策马狂奔了一刻。这才停下來喘口气。她一路上脑子飞快地整理着思路。
圣人如今只有两个皇子。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还年幼。若圣人驾崩。为着社稷稳固。相王极有可能即位。这局面对韦皇后极不利。
当初废太子事后。韦皇后就在圣人面前进谗言。指控相王和太平公主也参与了谋反一事。当时圣人召相王和太平公主责问。是相王一番哭诉。圣人不忍兄弟姊妹再自相残杀。才将此事放下。
可圣人放下了。韦皇后却积下了心病。眼看圣人的身子渐渐老衰。.小.说.网 相王若即位。定不会善待韦皇后。所以韦皇后便打算趁围猎之际刺杀相王。或装作出了意外。就可出去心头大患。
丹菲虽然服‘侍’韦皇后许久。然而只算亲信不算心腹。这事丹菲之前连半点风声都不知道。这等‘阴’‘私’的事。想必只有韦皇后和韦家人才知道。沒准连宗楚客等人也瞒着。
想到这里。丹菲‘摸’了‘摸’红菱的头。“红菱。你知道崔景钰在哪里吗。我们去找他。”
红菱极通灵‘性’。轻轻吁一声。驮着丹菲就朝东面奔去。
崔景钰同一群年轻郎君正在一处开阔地上休息。奴仆忙碌地收拾着先前猎到的猎物。崔景钰运气极好。方才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