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顿宣布完那残酷的消息之后,便摇摇头径自转身离去,留下牢房内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八个年轻人除了还在傻笑的克莱尔之外,已是统一地换上了一副石像般的呆滞表情。
“原来……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啊!”克莱尔晃着脑袋笑道:“欢迎欢迎……一起来……喝杯茶吧……”
“终身?”阿夜背靠着牢门喃喃说道,就只觉得肩膀上的一颗脑袋变得硕大无比,却又什么都无法考虑……
“我只是……扔了个杯子而已啊……”阿夜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回一回神,突然间仿佛听到自己的后脖颈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啪嗒”一声……
阿夜略一诧异,刚想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浑身都不受控制般地颤抖了起来。而随着一道道冷汗倾泻而出,阿夜便好似觉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发麻,然后由麻到痒,由痒变疼,最终化作一股足以把人灵魂逼出体外的剧痛,疯狂地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嘶!”阿夜张着嘴发出一声怪响,旁边的泰格却早已有所准备,一把便将自己的折在手中的腰带塞在了阿夜的牙关之间,并扶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帮他侧躺在了地上……
“没想到失效得比预料中的还早……”泰格擦着汗看了看浑身剧烈抽搐的阿夜,却苦于不能施法救助,只好硬着头皮做好了随时使用徒手急救的准备……
而当阿夜再次睁开双眼时,便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当然,作为一个身处阴暗地牢中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的……
可是阿夜就是知道,因为他听得见城中正在敲响十点的钟声。除此之外,还有悠长而浑厚的号角声,整齐的脚步声,和喧嚣鼎沸的人声……
“好热闹啊……今天是什么日子?”阿夜躺在牢房的地板上,双眼迷茫地问道。
“啊?今天吗?应该是……我要成为皇家魔法师的日子吧……呵呵。”嘶吼了一宿的艾明海姆嗓子沙哑地答道,说完便一脸拍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也是皇帝亲自为我授职的日子……天哪!衰!透!了!”隔壁那名来自铁矛国名为哈罗德的黑皮少年说着,一边连连用头撞起了墙壁,发出一连串“噔噔噔”的闷响。
“神经病……”泰格趴在牢房里的铁床上,翻着白眼瞥了那说话的二人一眼,这才转动眼球望向阿夜问道:“你醒了?”
“我睡着了?”阿夜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谁知道呢,按理说你这句话应该是由接收你灵魂的光神来回答的……”泰格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昨晚多吓人吗?光休克就休克了五次,五次啊!搞得我几乎就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没想到你这只菜鸟的命居然这么硬,这样都让你熬过来了,还给我睡得跟你家那条死狗一样……”泰格说着,慵懒的语调中夹杂着一股子难以置信。
“脆皮?惨了!它还在旅店里啊……”阿夜瞠大了双眼说道,还不待泰格出言劝阻,头一抬就想爬起身来,结果自然是差点又一次被疼晕过去……
泰格看着阿夜那个样子,心有余悸地撇了撇嘴道:“老实躺着吧,反正我现在对你已经是无能为力了,等魔法院的家伙们来了后再让他们给你看看……你这‘怪病’一天不治好,就别想着还能像以前那样欢蹦乱跳了……”
老半晌,阿夜才稍稍适应了周身的疼痛,眼神发直地幽幽喘了口气,咬着牙自言自语道:“天哪……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噩梦啊……”
“如果你说的是关于你被皇家魔法院终身除名,然后又差点被活活疼死这件事的话,很抱歉,但那可不是梦……”泰格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纠正道。
“是吗……”阿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想着从八岁那年自己下定决心要成为魔法师后,历经了整整十年的期盼和重重的困苦折磨,却在距那象牙圣塔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等来了这么一个悲催的结果,情不自禁地便是一阵阵心碎……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这辈子不能成为皇家魔法师,阿夜倒也不会就如此伤心。关键是,自己如果再也进不了魔法院,那对安琪的那份承诺,岂不是也就成了一纸空谈?!
“不过,还是恭喜你啊!毕竟无论如何,能活下来就是件好事……”泰格看着万念俱灰的阿夜,有些于心不忍地微微劝道。
“呵呵,还真是可喜可贺啊……”阿夜听着这话,想起昨天自己竟然还曾天真地以为自己的运气有所好转,不由有气无力地苦笑一声,情绪却稍稍平复了一些。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斜着脸望向烂泥一样的泰格,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别提了……”泰格说着,半张脸都浸泡在了自己说话时流出来的口水里:“昨天考试时封印的疲劳感爆发了……加上为了抢救你这家伙,楞是忙活了一宿没睡,现在已经是累得想睡都睡不着了……”
阿夜看着泰格面瘫般的脸上配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切!”泰格不屑地一哂:“有没有搞错?老爷我可是个医生啊,慢说是你,就算是只阿猫阿狗什么的想要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老爷我也是要和死神掰掰腕子的……”
阿夜似乎也料到了泰格会这么回答,下巴微微一点便躺在地上不再说什么了。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