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天际群山中渐渐沉落下去,天地间的光线一分一分地减少着,陆言低颂着:“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心里面没有半分悲凉之情,却被河中粼粼的波光金币把心都消融醉了。
照陆言的行车速度,在开两个钟头就能够达到岭南的东部城市贵岗,入夜时分便可以找一个舒适、有热水的旅店美美睡上一觉。但是他并没有启程,而是打开车门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乡间暮色渐合的清新空气。
一路行来,陆言虽然天性洒脱、精力充沛,然而见此美景便不想动了,也不想走了,心里想着:今夜就伴着这一弯蜿蜒流淌的小河水入眠吧。
兴致所来,陆言便取消了赶路的意愿,返回越野车中,从后排处拿出中午打包的吃食放在车头,就着一瓶矿泉水,与这乡村里未被污染的纯净美色,将晚餐打发了。有风贴着地面吹来,也冷,然而陆言见到那清澈的河水不免得心中痒痒。
这一路行车,算不上风尘仆仆,但是脖子后背里总是有些难受,陆言见四下无人,便准备好换洗衣物,在这冰冷的天气里,跳到河里游了一会儿泳。水温初入冰凉,继而开始和缓起来,陆言游得爽快,奈何河宽不过十米,淤泥也多,玩了半个多钟头也就起了身。
一番闹腾后差不多晚上八点,此时夜色四合,旷野中河畔旁一片静谧,偶尔有虫子在鸣叫,心反而更加安宁。天上挂有半弦弯月,冷冷清清的孤芳自赏,远处的村庄上有暖黄色的灯火传来,河面上风吹水动,有鱼鳞般的波光。
陆言先是蹲在车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回到车子里,拿出一块苹果平板电脑来,摆到驾驶室前呈四十五度角放好后,在媒体库里面再次找到《南京!南京!》这部电影播放起来。
这几天除了必要的修炼功课外,他都会预留大概十夸克里的能量,以作进入电影的钥匙。
他并不是没有试过别的影视作品,但是很多其实并不成功,有的是因为世界观一片混乱粗制滥造,有的是因为一点也勾不起启动的心情,也有的是因为根本达不到他磨砺自己的目的。倒是爱情动作片,但凡有长相美貌、身材妖娆的女优在,他倒是回回能进。
和唐祖海一样,阅历达不到一定程度的他,并不能够全部掌握自己的情绪建立。
选来选去,最终把《南京!南京!》作为了必选科目。
当然,除了进入容易之外,二十世纪中叶的那场高强度、低科技的战争,也正适合陆言作为融汇各种模拟能力的最好训练场。短短十来天,陆言比起以前的自己,更加的淡定和从容,也发生了巨大的质变——从最接近真实战场下来的人,对于自己身上的每一分资源,都有着最直观、最准确的认知与发挥。
当然,胆色、气质、临战心境这些无法量化的东西,也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战死或退出,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重了许多。
六个月前看陆言,不过就是一个唯唯是诺、没有自信的普通打工仔;半个月前看陆言,就会觉得他阳光开朗、充满着希望和智慧的男士,可是却也长得实在英俊硬朗了些;而此时陆言模样未改,但是气质却着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喜一怒,都有着打动人心的力量,也说不上威严,也说不上冷厉,只是当人看见他平淡中的微笑面容,便会觉得他定然是个有故事的成熟男人。
电影情节已经烂熟于心,“真实意淫”的进入也在这些天的练习中,逐渐的熟悉起来。
虽然每一次的时间都有差异,但是并不算大。陆言大概测算了一下,大概都在1:8到1:11之间徘徊。夜里还要进行深度沉眠,而这一次练习就保持在两天左右吧。
闭上眼睛,陆言陷入沉睡。
而他不知道,在河对面,有一双眼睛已经开始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