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迟,那时快,奢厉连忙摸天玄剑,这才发现刚才打盹坠下时,天玄剑也掉在树下,并不在手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博怡猛地一拉石头下的粗绳,一张巨网从土里涌出,将黑蜘蛛和奢厉一齐束住,吊在了树上。
这便是他们辛苦一夜准备捉拿於菟的机关。
那巨蜘蛛被这样一网,身体离了地,倒被奢厉用屁股压住,使不上劲来。
奢厉牢牢地用脚踩着他的大嘴,不让他张开。
铛铛铛~——那小虎妞每敲一下,奢厉和博怡两人的脑袋里便泛起一层白。
快把你那四只耳朵捂住。——奢厉打着哈欠冲博怡喊,这个小虎妞会催眠。
再别喊了!——小虎妞也大声喊道,再喊人家就催不了你们了。
博怡本想扑上前去,然而不料小虎妞又敲了三下木臼,铛铛铛。
博怡只感觉两腿发软,浑身无力,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身体近在咫尺,意识却远在天涯。
绵绵,你还好吗?——小虎妞问。
奢厉身下的黑蜘蛛被踩住了嘴,发出咝咝咝的声音。
奢厉此时只想大睡一觉,不管灵芝会不会被盗,自己会不会被咬。他头一回觉得睡觉竟然是这世上第一美好的事。
此时别说用宿脉感觉灵力战斗了,就是连抬起胳膊都困难。
对不起,——小虎妞羞答答地向瘫坐在地和悬挂在树的博怡和奢厉各鞠了一躬,说,没想到树上还有一个。怪我,真是怪我,本来直接睡着就好了,本来不是这样的。
奢厉的心早飞到了云里雾里,他努力支撑着眼皮,盯着小虎妞手里的木杵,生怕她再敲三下,这时他铁定会死死睡去。
小虎妞走到树桩前,将树桩边的灵芝一一摘下,扔进身后的大木臼里,她每扔一个,便敲一下木臼。
四野已一片寂静,小虎妞轻声说,绵绵,你不会也睡着了吧?
那蜘蛛纹丝不动。
正好,试试昨天刚学到的蜘蛛腿毛做药引的配方。——小虎妞说着便准备跳上木桩。
黑蜘蛛一个激灵,活了过来,用尖利的牙齿咬断网兜,顺势从里面跳了下来。
好友不论交情疏密,只看默契存离。
奢厉随着他掉落在树桩上,仍然迷迷糊糊地打着盹。
谢谢你们的灵芝,人家会善待它们的。——小虎妞冲奢厉摆摆手,坐在蜘蛛上。
蜘蛛身子一挺,悠悠地载着小虎妞,离开了。
奢厉半梦半醒地看着小虎妞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疑问——明明是虎,为何偏偏叫於菟?
然而那小虎妞又折返回来了,对着身下的蜘蛛一个劲地埋怨,说,快快快!
蜘蛛驮着她来到树桩前,张开嘴,对着卧在树桩上的奢厉咝咝咝地吐着丝,瞬间,奢厉身上便覆盖了一张大网。
你的灵芝,投奔我也。——小虎妞念着网上织成的字说,就是这灵芝的芝,那一点写得好像不清楚。没关系,再接再厉。小虎妞喃喃自语。
差点把留言忘了,还好我记起来了,好险啊。——坐在蜘蛛上的小虎妞自我安慰道,要不然,我真成没有诚信的小偷了。
奢厉拖着疲惫的眼皮眼睁睁地看着小虎妞渐行渐远,无可奈何。
然而那小虎妞又一次折返回来了。
小虎妞拍着自己的脑门,责备身下的黑蜘蛛说,我粗心也就罢了,怎么你也如此大意?
黑蜘蛛默不作声地驮着她再次来到奢厉面前。
快,签上我於菟菟的大名!——小虎妞向黑蜘蛛下着命令。
蜘蛛在网的右下角,喷绘着兔子头。
奢厉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了尾巴,准备使自己振作精神。
哪知那尾巴一晃,牵动着身上的网晃动,蜘蛛的丝便喷歪了。
你讨厌!——於菟很生气,说,乱动什么嘛!把人家的长耳朵都画斜了。
说着,於菟又敲了一下木臼,奢厉的尾巴咣地一声砸在了树桩上。
烦人!本来好好的签名!——於菟一脸的抱怨,看着蜘蛛停下了喷丝,拿着杵向蜘蛛砸去,说,不是说你啦,赶快画啦!
蜘蛛慌忙继续开始画她的签名。
真是的!——於菟又砸了蜘蛛一下,说,脸没有这么肿啦!
画完签名,於菟满脸不高兴地瞪着自己的留言,说,唉,就这样吧!再想想还有什么忘了的?
蜘蛛灰溜溜地卧在她身下,一动不动。
好了!——於菟给蜘蛛下命令,说,现在可以安心地离开啦!
蜘蛛驮着於菟的背影消失在大荒之中。
铛铛铛~——那催眠声回荡在大荒中,回荡在奢厉的脑海里,回荡在他们香甜的梦中。
客如流云,来去匆匆,主似沐雨,倦意朦胧。
奢厉是被父亲领胡叫醒的。
那於菟当真来过?——领胡不相信奢厉和博怡的描述。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灵芝跑去哪了?——奢厉一脸委屈,说,还有我身上这丝!
都说贼不偷二回,想不到这於菟如此大胆,被你们这么一引,居然又来了。——领胡难以置信。
她哪是大胆?——奢厉说,她这是傻。那么小的虎童,仗着自己会催眠,就敢号称大荒第一神偷,哼!今夜我还要会会她!
什么?——领胡和博怡异口同声地问。
昨夜她是欺你们无人认识她的真面目,而今夜,她断然不会再来的。——领胡摇摇头,觉得奢厉此言荒谬。
况且我们的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