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嗅香眼望林青远去的背影,犹见小弦不停挥手,悠悠一叹:“久闻暗器王大名,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又轻轻摇头,却是想到了自己那痴心的女儿。
景成像随之走出,本要阻止物天成留难林青,却不料物天成对林青的离去毫无反应,心中微讶。
“英雄出少年!”愚大师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暗器王的武功暂且不论,单是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气度,确可为少主的一大劲敌。”
水柔梳轻声道:“听人说少主的流转神功已近八重,暗器王纵然武功再强,只怕还不能给他真正的威胁。”
景成像长叹一声:“我至今仍觉得对小弦有愧于心!”
“不!”物天成蓦然抬头:“以我门中的识英辨雄术来看,这孩子绝不简单,若非景大哥废他武功,苦慧大师的预言只怕就是事实!”
众人心中一凛,苦慧大师拼死道破的天机重又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通天殿前,旭日东升。但四大家族的五大高手立于山风中,眼望林青与小弦越来越远的身影,犹觉得心中蓦然一寒,俱无言语。
良久后,方听得愚大师低低一叹:“天命啊天命……”
林青带着小弦一路上毫不停留,不一日已赶到萍乡县城。小弦不断追问父亲的下落,林青只是避开不语,实不知应该如何给这个孩子说起他父亲重伤难治的消息。
到得一家客栈,冯破天首先迎了出来,见到小弦垂手肃立:“少主好。”
“你叫我什么?”小弦一惊,这声少主顿时让他想到那位被誉为天下武功第一高手的四大家族少主明将军来。
林青沉声道:“以后再给你解释,先去见你父亲吧。”
小弦喜道:“原来父亲在客栈中呀,为何林叔叔你不告诉我,害得我还以为他仍在云南呢栈中。
虫大师亦走了出来,面色惨淡,对林青摇摇头。
小弦到得屋中,却蓦然见到许漠洋斜靠床边,脸色蜡黄,大吃一惊:“爹爹你怎么了?”
许漠洋凄然一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弦,爹爹总算盼到你了,纵死亦可瞑目。”
“爹爹,你不要乱说话。”小弦扑到父亲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满面:“林叔叔和虫叔叔定能治得好你。”
许漠洋身受重伤,早已是油尽灯枯。唯是放不下小弦,这才拼着一口气不泄,如今看到小弦安然无恙,愿望一了,心头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口中咯出大滩的血来。
林青大步上前,握住许漠洋的手运功助他,但内力输入许漠洋的体内全然无效,知道他大限将至,一双虎目亦不由红了。
“小弦,你听爹爹说,你本姓陆,乃是媚云教前任教主陆羽之子,日后你就叫陆惊弦了。”许漠洋强露笑容,对小弦喃喃道。
小弦大哭:“我才不要做什么陆惊弦,我永远是爹爹的好孩子,永远是许惊弦。”
许漠洋待要再说,却是一口气一松,一歪头昏晕过去。林青强忍心痛,连忙将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去。
小弦言不成声:“是谁害了爹爹?”
冯破天立于小弦身后,沉声道:“是宁徊风。少主且跟我回媚云教,日后定要报此大仇。”
“宁徊风!”小弦恨声道,看到爹爹如此情状,又想到自己武功被废,如何能报仇,更是泪如泉涌。
冯破天见许漠洋不支昏迷,还道已然逝去,心中亦觉难过:“少主节哀,我查过陆家族谱,到明年四月初七少主十三周岁时便可登上教主之位,然后整集教众,为你父亲报仇……”
“什么?”林青蓦然转身,一把揪起冯破天,声音竟也有些颤了:“你说小弦的出生日期是什么时候?”
许漠洋原本昏厥,听到“四月初七”这个惊心动魄的日子竟然忽地坐身而起,一双眼睛突地变得明朗如星,炯炯望着冯破天。
冯破天不知何故得罪了暗器王,被他一把抓住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心头大惧,结结巴巴地答道:“林,林大侠息怒,少主的出生日子乃是十二年前的四月初七。”
六年前巧拙大师于伏藏山顶曾对明将军说起过他一生中最不利的时辰便是六年前的四月初七。其时许漠洋与林青、杜四、容笑风、杨霜儿、物由心皆以为那是巧拙大师悟出偷天弓的日子,亦正是于六年前四月初七的那一天炼成了偷天弓,是以对这个日子印象极为深刻,却全然料不到小弦的生日竟然也是这一天,而且一算时辰,他的出生日期亦正是巧拙大师所言对明将军最不利的那一天。
这,又怎能不叫林青与许漠洋惊惧莫名!
林青与许漠洋又惊又喜,对视良久,目光中满是一份突如其来的释然。
许漠洋于回光返照的一刻忽听到这个消息,那一霎时蓦然顿悟,终于明白了巧拙大师传功于他道理:冥冥天意不正是要让他造就小弦么?或许连巧拙大师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般结果!
许漠洋满面红光,放声大笑,声若洪钟:“大师啊大师,我许漠洋总算不负你传功重望,死亦无憾!”再笑了数声,蓦然一哽,口中鲜血狂涌而出,竟是含笑而逝。
小弦哪知自己的生辰会引出许漠洋与林青这许多的联想,扑到许漠洋的尸身上放声痛哭,一时哭得气闭,竟也昏了过去。
冯破天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