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天下来,许惊弦手中奇兵异刃层出不穷,香公子亦斗得兴趣盎然。许惊弦自习武以来,大多是与同门切磋,直到此时方才真正有机会经历实战,不但逐渐掌握了各种兵器的性能,本身的武功亦是突飞猛进。
许惊弦天赋过人,斗千金对他尽传所学,毫不藏私,香公子来了兴致亦会指点他几句,雷鹰扶摇则尽心照顾主人,不时捕来些野味,而南宫静扉对比武全无兴趣,就只是负责四人每日的伙食,俨然成了他们的仆佣。洞中日子虽然艰苦,却并不难熬。
日月如梭,许惊弦与香公子每日比武较技,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月,期间香公子的刀路尽被许惊弦掌握,也换了长剑、重斧、绳镖等兵器,双方各展其能,斗得不亦悦乎。到了最后,香公子不得不施出七八成的功力,方可勉强制住许惊弦。虽然觉得许惊弦武功进展太快,如此下去必成隐患,但他身为嗜武之杀手,眼看着各式兵器千变万化,实是兴奋得难以自持,反倒越发舍不得毁掉这个难得的对手。
算来再过几天便至新年,满山冰雪依然全无融化的痕迹,幸好山洞中存粮尚足,暂无断炊之忧。这一日清晨,斗千金忽给许惊弦递来一柄长剑:“各种兵器的性能你已大致掌握,今日起可以重新用剑了。”
许惊弦持剑在手,蓦生感悟。他这一个多月中虽然不碰长剑,但斗千金所传的施剑要诀却时刻未忘,在使用各式兵刃的过程中仍不断思索着,如今任何兵器的强弱皆了然于胸,更觉掌中长剑得心应手,信心倍增。
香公子早已迫不及待,拿着一柄开山大斧在石厅内相候。见许惊弦到来也不多言,使一招力劈华山,大斧往许惊弦当头劈去。许惊弦见香公子跨步前左肩微动,已知他以斧招为诱,暗伏足踢自己右胁的后着,提前向左跨出一步,长剑搭上斧杆,顺势滑下往香公子手上削去……
前些日子两人过招时,许惊弦纵有炫人眼目的各式奇门兵刃,却仅通其理而不懂其招,只能着重于防御,此刻一剑在手,精、神、气皆与往日大异,眉宇间更是隐露一份自信,宛若脱胎换骨。
香公子不料许惊弦莆一动手便大胆抢攻,不由微噫一声。斧杆乃是施力不及之处,轻灵的长剑瞬间贴至,只怕未沾许惊弦之身,手指已先被斩断。香公子力贯千钧的一斧无以为继,中途半端便急急收住。
许惊弦抢了先机,脚步前弓后曲,长剑先沉再挑,趁势往香公子左腿刺来。香公子面容一冷,凝目长剑来势,集气在胸,斧滞于腰,蓄势劈下。许惊弦知道一旦招数用老,长剑便会被香公子斩断,只得收剑转攻对方肩头,香公子大喝一声,不等许惊弦变招,大斧已扫向他的下盘……
两人越斗越烈,奇招互见。如果单凭剑法的精微巧妙,招数的灵动迅快,许惊弦或可与香公子一较长短,但论到功力深厚与对敌经验,则远不及香公子的老辣沉稳。他本以为换了长剑,纵然不敌香公子,至不济也可多支撑几招,谁知才不过十余招,就已完全处于下风,武功似乎不进反退,心头焦躁之下更是乱了章法,迭遇险招。若非身怀“阴阳椎骨术”提前洞察香公子的意图,只怕早已不支落败。
斗千金一旁道:“傻小子给老夫记住:无论愤怒还是烦躁,悲伤还是兴奋,都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你的剑。”
许惊弦闻言一凛,在激斗中冷静下来。诚如斗千金所言,要把剑视为自己的同伴与战友,绝不应该用剑招去加以限制。自己实力在香公子之下,贸然抢攻只会欲速则不达。当下他尽力少用劈、刺、点、挂等进击之术,全力发挥出长剑撩、格、截、搅等要诀,不再墨守成规于各种招法,只是谨记剑诀,凭着本能的应变抵挡香公子的攻势,虽仍是攻少守多,却已渐渐站稳脚跟。香公子尽管表面上大占上风,但许惊弦以阴阳椎骨术料敌先知,守得固若金汤,直拆了近百招后,亦是难解难分之局。
酣战中许惊弦心境澄澈,越发自信,忽假意一个踉跄,剑法稍乱。
香公子何等精明,立刻捕捉到许惊弦左肋下现出一丝破绽,跨前半步,大斧横扫;斧至中途,许惊弦已然拧身护住左肋,咽喉处却门户大开;香公子改平扫为斜击,许惊弦急急矮身避开,可手忙脚乱中竟将后脑要害暴露在香公子面前,香公子更不迟疑,左手骈指如剑,刺向许惊弦天灵;但这一指将发欲发之际,许惊弦又似已觉察到危机,飘身疾退,不过这一退虽然让开脑后,但右腿已稍滞了半步……
完全出于习武者的本能,香公子挥斧朝许惊弦右腿劈去。一斧出手,才发觉几经变化后,双方已再无余力变招。香公子料知许惊弦已无法闪过这劈腿一斧,不免心头略悔,实不愿就此毁了对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许惊弦仅以左足撑地,几乎全身贴地转个圈子,蓦然斜飞而起,令香公子自忖必中一斧落在空处。与此同时,许惊弦手中长剑微微一侧,直刺向香公子胸口膻中大穴。这一刺并没有什么精妙的变化,却是许惊弦蓄势已久的一招,出手凌厉猛悍至极。
香公子大惊,根本未想到许惊弦此刻还有余力变招,从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反守为攻,倒是他自己身法用老,全无闪避的余地。香公子毕竟身经百战,值此生死关头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