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依本堂目前实力,就算称霸江湖亦力有未逮,如何能对朝中政局施加影响?但只要充分利用我们的最大优势——隐藏在暗处,当双方势均力敌,形成僵局之时,那就是我们出手的时机。你且记住,从古至今,本堂都没有正面介入政治争斗之中,并不仅仅为了保存实力,而是隐身于幕后才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且试问:如果夺得‘天脉血石’,你将会如何处理?”
桑瞻宇心头一惊,听宫涤尘的语气,莫非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了“天脉血石”?他思索道:“本堂的宗旨是枕戈乾坤,既然有了‘天脉血石’这一件利器,岂能不让它发挥最大功效。权衡轻重之下,我们应该用某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让‘天脉血石’流落在江湖之中,利用人类对权益贪婪的天性诱发一场争夺,只要懂得随机应变,顺势引导,越复杂的形势才越是有机可乘,本堂亦可从中渔利。”
“此法虽非最善,不过倒是符合你乱中求胜的性格。”宫涤尘淡定一笑:“但如此一来,我们得到‘天脉血石’的过程不免令人生疑,稍有不当,本堂亦会卷入是非之中,难脱干系。”
“那么不如就将它暗中交给蒙泊国师,再由他转呈吐蕃王。虽然目前看来我们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但或许那就将是日后的一枚棋子。”
宫涤尘不动声色:“此物应用得当,价值连城;不然则与废物无异。关键是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让其发挥最大效用。鹤发童颜夺取‘天脉血石’虽然出于计划之外,但只要合理运用,依然可以达到想要的结果,并帮助我们完成最终目标。或许,你就将是我计划中的那个合适人选……”说到这里,宫涤尘有意引而不发,静静地望着桑瞻宇,似在观察他的反应。
桑瞻宇略显紧张:“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宫涤尘一笑:“作为知道本堂最高机密的几个人之一,你何必明知故问?”
桑瞻宇脸上一红:“御泠堂本意是扶持天后的后人重夺朝政,但如今看来,只怕明将军并无称帝之念。”
“不能生存,一切都是奢谈。先除内患,再御外敌,最后才考虑开国立朝之事。”
桑瞻宇沉吟不语,他虽接触过御泠堂的核心机密,但毕竟只是二代弟子,不敢妄谈本堂内部的争斗。
宫涤尘续道:“自从六年前上任堂主——我的兄长南宫逸痕无端失踪后,几位堂使蠢蠢欲动,觊觎堂主之位。先是红尘使宁徊风在川西贸然发动,随后青霜、紫陌引发三年前的京师兵变。虽然现在三人皆不知所终,但永远不要小看他们的能力,任何疏忽都有可能造成对我们的致命一击。”
“但这三人能力超群,如袋中之利锥,只要有所作为,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但本堂遍布江湖的情报网却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行踪,到底是为了什么?反倒是一向低调的四大家族时有举动。”
宫涤尘胸有成竹:“作为本堂的千年宿敌,我对四大家族的了解可谓极深。他们自诩正统,行事处处被道义所拘,如今明将军的态度令他们无所适从,唯一的目标就是对付我们。正因如此,所以红尘在观望,紫陌在徘徊。而青霜令使,必隐伏于某地潜心研习青霜令。那其中包含着本堂最大的秘密,一日不能夺回,所有计划都难以为继,他才是我们的首要敌人。”
“如果内忧外患皆除,我们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
“时势俱进,何必墨守成规,先辈遗愿并非不可变通。既然明将军无意登基九五、一统天下,我们也并不一定非要辅佐天后传人。”宫涤尘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锁住桑瞻宇,一字一句道:“包括你我,都有可能是扭转乾坤、改写天下命运的那个人。”
桑瞻宇心头一阵狂跳,还不及答话,宫涤尘又轻松一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重道远,一切为时尚早,有野心并非坏事,最糟糕的徒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
桑瞻宇讪讪一笑,转开话题:“那个青霜令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等你有资格坐上堂主之位,我就会把一切告诉你。”
一位黑衣人上到崖顶,半跪于地:“启禀堂主。”
“何事?”
“收到密报,今日辰时镖队六人横死于丹宗寺前,其中包括顾思空与‘金字招牌’二镖头与少镖头,应是童颜所为。”
宫涤尘微微一怔,叹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转头问桑瞻宇:“你如何看待此事?”
桑瞻宇低声道:“此子心狠手辣,行事果决而任性。若不能收为己用,趁早斩草除根。”
“很好。”宫涤尘点头赞许:“我的夸奖并不仅仅针对你做出的判断,而是你对我直承心迹的态度。”
“我岂敢在堂主面前有所隐瞒。”
“不过,我虽同意你的观点,但鹤发对童颜情深意笃,一旦杀了童颜,他绝不肯再为我所用,此事颇为棘手。”
“鹤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