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看了眼那香案,淡淡的道:“今天午间小憩的时候,梦见了你翁翁……”
余淼淼遂不再问了,给颜氏夹了菜,乖乖吃饭,余家已故的男人们。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颜氏说完,看了眼赵蛮,赵蛮只沉沉说了一句:“正在查。”
余家的事情,他的确没有忘记,只是事情过去十六年了,就是真的冤枉的,那痕迹也被人抹掉了,何况余氏一门,当初显赫,敌人也不少,得费些时间。
颜氏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倒不会怀疑赵蛮敷衍,就是怀疑也没有用。
也就不再多问了,随后,一家人安静的吃饭。
第二日,杨渊又来了,这次果然没有带杨灏,杨灏因为病情加重,无法再奔波,杨渊再怎么顺着他,也没有带他来,让他好好歇着。
杨渊来的时候。赵蛮就在这里等着,他知道杨渊今天会来,播州酒的问题还悬着,杨渊不可能不着急。
家里除了颜氏,其余人都上山去了,余淼淼要的肥料已经送来了,她正在山上指挥人将这些肥料均匀的洒在翻耕过的土地上,忙的不可开交,杨渊、播州什么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颜氏知道杨渊来了,并未出来跟杨渊打招呼。
杨渊也没有心思跟一个老太太结交。和赵蛮直接步入正题。
杨渊和赵蛮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杨渊走的时候,神色有些阴郁。
让杨渊郁闷的时候不多,偏偏此时他就被赵蛮捏住了七寸,杨渊经商以来,还是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将自家都给填进去了。
杨渊此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不毁约,杨家就被扯进大宋朝廷纷争来了,想要置身事外,难!
毁约?要付出很高代价的赔偿,就是毁约了,赵蛮一样买播州酒来加工,杨渊除了省了点钱。多卖出些酒,只要赵蛮想拉他们下水,他们就不能摆脱跟赵蛮的关系,还是要被扯进纷争里。
有时候判断有没有拉帮结派,并不需要实质的证据,只要捕风捉影就行了,何况杨氏本身就是被宋朝廷忌惮的。
这些麻烦,只要赵蛮松口就能解决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杨渊疲惫的靠在马车壁上,掩住了眸中的狐疑,他看了余淼淼的长相,回去也的确调查了,可带回来的消息赵蛮并不满意。
他说了余家跟播州蓝氏、杨氏都没有任何的关系,纯粹是巧合。赵蛮就开始赶人了,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难道我疏漏了什么?”杨渊回忆起先前跟赵蛮见面的细节来,他也知道,要是拿不出让赵蛮满意的条件,想要让他松口,不再咬住播州不放,几乎不可能。
可到底赵蛮要什么呢,他又不明说,杨渊表示,要猜出来真的很难。
“赵蛮,你这个混蛋!”
杨渊骂归骂,还是得继续揣摩赵蛮的心思,继续投其所好。
想不出来,杨渊决定去找房傲南探探底,至少房傲南比赵蛮可爱多了。
“你们播州有什么是值得外人图谋的?”房傲南不屑的看杨渊,不是他瞧不起播州人民,实在是房傲南提起来就有些反感,这里不仅有他反感的杨渊,还有反感的蛊虫。
房傲南曾经不信邪,壮着胆子深入播州,想要另辟蹊径,创造自己的财富之路,却反倒是深受蛊虫之苦,杨渊出现,救了他之后,就总是挟恩图报,很不要脸。宏共农技。
杨渊却因为他这一句话,突然醍醐灌顶。
“既然赵蛮暗示可以不在酒上攀咬播州,有谈的余地,那就是要的东西只有播州才有。他要的东西在播州!”
“对呀,我们播州有什么值得的?除了酒……可是蛊虫也是打上了播州烙印……对了,他提到了蓝家,对杨氏兴趣好像不大……”杨渊自言自语,目光发亮,不顾房傲南的错愕,已经跑出去了。
房傲南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渊,招来小厮,道:“去催催杨渊,叫他别忘记了合约上说的,每年他得送一万斤播州原酒过来,一斤酒的加工费五十文,还得付一成的分红,白纸黑字的……我们酒坊都准备好了。要想毁约得准备好钱。”
小厮正要出去,房傲南又将人叫住了,“对了,你送一小坛......算了,一小瓶,我们深酿的播州醇过去给杨渊尝尝。”
深酿是对蒸馏的另一种说法,房傲南已经知道蒸馏的做法了,但是对外可不能这么说,就说是用秘法又酿了一次,显得比较高深。
现在,杨渊就算不送原酒,他们也能买到播州酒,再加工,再自己出售,踩着播州酒上位,房傲南表示毫无压力。
房傲南打着小算盘,就算赵蛮松口,那也只是不把杨家拖下水,赵蛮要从酒业里置身事外,撇清楚还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一直就隐身在幕后……
可,生意上的合约还是要继续的。这就是他房傲南跟杨渊的较量了。这次他是稳赢了,哈哈哈!
小厮点点头,房傲南挥了挥手,“去吧!”
这小厮就赶紧出去了。
柳树屯。
杨渊走了,赵蛮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杨渊并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至少跟他料想的就完全不一样。
“淼淼真的跟跟蓝氏,跟播州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赵蛮并不信,只觉得杨渊没有尽心的去查,可他也不会告诉杨渊,他怀疑余淼淼身上有药蛊。
杨渊一走,赵蛮就去找邱大夫,昨天田青倒是提醒了他,他既然是大夫,就得做点大夫要做的事情,余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