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挑挑眉,狭长的眸子盯着钟自在,似笑非笑的道:“不是说做陌生人么?就这点儿气度?”
钟自在一噎,接过他手里的藕就往称重处走。秦谨的顺手又捡了一个白萝卜,推着推车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钟自在将藕放到了称重处直接转身就走,这次秦谨没再叫她。
因为遇到那对狗男女,钟自在心塞得厉害。几次想给唐果果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拨那号码。现在就算是气炸了也没用,重要的是唐果果怎么在不损害利益的情况下顺利离婚。
那个肖岚,不是一个善茬。
钟自在莫名的有些烦躁,现在的林晨冬不再是以前的林晨冬。真要是撕破脸,唐果果和他斗,未必斗得赢。必须得找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钟自在的心里沉甸甸的,下了班往外走时才发现秦谨竟然站在出口处。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靠在门口的大柱子上抽着烟,眼神有些缥缈。
他和以前已大不一样,如果四年前只是喜怒不溢于表,那么现在,他的城府恐怕深了许多倍不止,不动声色间已有迫人的气势。
钟自在没打算和他碰面,直接从另一侧绕过他往外面走。还未走到路边,秦谨就掐灭了烟头跟了上去,上前一步拉开了一旁的雷克萨斯,挺随意的道:“我送你回去。”
钟自在本是想直接走人的,可想起他刚才说的度量,又想起以后见面的次数还会多,面无表情的道:“谢谢,不用。”
秦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也不说话,直接拽了钟自在往车里推。他的力气很大,钟自在根本挣不过他。本是想破口大骂的,可余光看到下班出来的同事,只得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秦谨很快发动了车子,钟自在一直冷着一张脸看着窗外他也不介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笑非笑的道:“你就这样打算这样和我做陌生人?确定不是敌人?”
“人总会有自己的喜恶秦总。”钟自在的声音冷冰冰的,其实她很想叫大哥的,但那声大哥于她和秦谨来说,其实就是一把匕首。而现在,既然已打算如陌生人,又何必再拿匕首去捅人?
“嗯,对。人都是有自己的喜恶的。”秦谨的语气不变,甚至还点了点头。
钟自在无语,秦谨的话锋一转,淡淡的道:“既然只是陌生人,哪里来的厌恶?如果爷爷或是阿姨问起来,你说凭感觉厌恶我?”
他后面的语气已带了几分嘲讽,钟自在一阵恍惚,是了,她和秦谨是会经常见面的。所以,她必须学会心平气和,就跟对普通的朋友一般。
她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话点到为止,秦谨也没再说什么。过了许久才看了面前的印着精致logo的名片盒一眼,道:“名片上有的电话,唐果果如果需要律师,可以找我。”
闻思的律师,自然不是一般的律师事务所的能比的。
“谢谢,不用。”再开口,钟自在的语气已是一片平淡,没有半分情绪夹杂。
秦谨这次没有勉强她,将车窗开了一些,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一张俊脸在半明半暗的烟火中模模糊糊。
他的车后座上还放着一些日常用品,显然过来只是为了送钟自在回来,在路口他就将车停下,放钟自在下车。钟自在没有说谢谢,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秦家钟自在才知道今天秦谨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因为,他要搬过来了。
秦贺严晚上并没有回来,有秦重铭在家,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很。钟自在帮林嫂收拾了碗筷就上了楼。
尽管已在这卧室里睡了一个多月,可触眼仍旧是陌生的。无端端的生出了几分空落。
钟自在站着发了一会儿呆,也没开灯,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华沙的私人侦探所。搜索出挺多的,钟自在找了一家不远不近的,然后记了号码,发了信息过去确认。
那边回得倒是挺快的,但是并没有在本市,约了钟自在周六晚上见面谈。钟自在回了一个好,并没有将号码存在通讯录里。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然后躺倒在沙发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直到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声,才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方颖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中午就给钟自在打电话,说是已经约好了医生,让她去医院做检查。司机已经过来接她了。
钟自在压根就没想到会那么快,完全是措手不及。只得打了电话向秦贺严求救。秦贺严大概是在开会,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接。钟自在急得上火,却又不敢违背方颖,只得请了假磨磨蹭蹭的上了车。
以往坐车总是堵得让人烦躁,今天却是一路无阻。钟自在急得要命,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看,像是要将手机看出一朵花来。可直到到了医院,秦贺严都没有打来电话。
那司机得了方颖的吩咐,非常的尽职,将车停好就带着钟自在上楼。钟自在强笑着说自己去就行了,但那司机却说方总吩咐他带她过去。
钟自在怕方颖起疑心,并不敢多说什么,勉强的笑笑,又偷偷的拿出手机给秦贺严打电话。
检查是在四楼,等电梯的人很多,那司机带着钟自在直接走楼梯。电话一直没人接,眼见就要到四楼了,钟自在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快跳出来了。捂了捂肚子,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司机,“那个,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行吗?”
怕那司机不答应,话刚说完,她就直接朝着三楼尽头的洗手间奔去。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