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处灯火聚集,一颗大树下站满了提灯人,树身上挂满了红丝绸。
小夏湖上波光粼粼,湖水泛着灯火的光辉。树下的人们在系着红绳的竹片上写下三两字句,便往树上抛去,红绳缠绕几圈树枝便将竹片垂钓其上。一片欢声笑语中,云书在一旁拿过竹片与笔墨,笑盈盈递给静笙:“静笙姑娘,我们也玩玩这个吧,你写在这一面,我写在另一面,好吧?”
“好。”静笙莞尔一笑,便从云书手中接过。
云书更是一阵欣喜:“你放心写吧,我不看你就是。”
三两笔静笙写毕,云书接过,脑中一阵盘旋,其实那些话在这些天已然在心头不停回响,自己也正如着了魔,心中竟会如此焦虑的想着:与静笙姑娘地久天长。虽一番犹豫,当此念头初萌生,那似乎是在很久之前的事了,却不过寥寥几日,每想及念儿,他只有责备自己,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这段旅行,因那爱恋事故来的如此不合时宜,可这日夜的折磨,也许只有顺从,才是命运的本意,自己就像是个新生的人儿,云书也便将此字句不假思索的写下。
写罢,双手紧握竹片,云书用力向上一扔,竹片竟穿过层叠的枝桠,挂到了顶去。那时,人们不禁鼓掌欢庆,回首看着这对男女,似乎在送达着某种祝福,云书脸上痴傻一笑。
人们继续扔着竹片,挥上去又掉落的,人们一遍遍的重复着。云书二人依然在树下看这欢腾,云书伸手取出怀中物,正是那块莲花玉石,心中开始演练着该说些什么,如何将它送给静笙当作第一个礼物。
一只手却突然搭在云书肩膀,似无力,却将云书回首,方回首,那手臂却退缩,似惊了那身后人。
只那一刻,天地也无声,却也有雷鸣炸响在云书脑中,天地也无物,只剩此间这二人,双眸轻合,迎来这世间那最熟悉的目光。
却此时,湖畔烟花冲天起,在酒色夜空绽开一方方绚丽。
云书上前,一把将那眼前人抱入怀中,没有更多的情思,心绪如潮迭起,眼泪只一瞬便涌出,“念儿……”他低语。
而那怀中女子只与他相拥更紧,泪湿了他的衣衫。
曾几何时,也似相隔来世,回忆中除却欢畅,只记生死,最美丽的生着,最痛苦的死去,没有告别,没有约定,似梦靥的开端一面,不曾奢望着相见的那一刻落魂。
山海楼上,朗月空照,星如闲棋落子,撞在绽开的烟花上,苍穹浩淼,似此世间众生只天地蜉蝣。
恰似今夜长相依,几多时,二人两心相悦,却碍年少,将情思付了羞赧,如今的相依相偎,真应了此刻如梦的景。然而有些梦能醒来,有些却不能,云书正期望着这片刻的梦永远不要醒来罢,一切都可无谓。
“我以为这是一场梦,原来是真的。”云书说到。
念儿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呼了一口气,说到:“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搭一个房子,就在那住下一辈子吧!有人让我去西边寻找什么,既然我遇见了你,还去管那些干嘛!”云书将那怀中人抱的更紧了些。
“不,”念儿却坐起身,她看着云书,“我们还得找到秋池他们,我们要一起回去,就算真的回不去了,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建一个听风一样的家。”
“我见过秋池。”云书道。
“在哪儿?”念儿问。
“小止山,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那儿,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了那里的。”
“小止山……怎么会呢?你什么都不记得吗?”
“嗯……”于是低声答到,又问,“念儿,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呢?”
“自从那时候在一个林子里醒来,这十年里我到处找你们,寻找那个黑影人的线索。”
“什么?你说,十年?”云书眉头紧皱,一些慌乱神色。
“怎么?”念儿看着云书亦是满脸疑惑。
“十年?你……”云书想要说些什么,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十年?这般怪异之行,不过数月罢?即使秋池曾说自己睡了一年,但却不能够相信他所说是真的,如今怎般又过了十年?十年,如果有这十年,应该已经有过了天翻地覆的轮回了吧!
云书端详着念儿,眼前那人虽眉头微皱,却目色温润,鹅蛋般的面颊似清水般透彻,一头青丝垂前披散,头发的掩映下肤白胜雪,青白色的罗衣轻覆着香肌。若她不是念儿,那这世间定无此人。
云书拉过刘念的手,说到:“念儿,我想告诉你,我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你还记得那个傍晚你在河边盛水遇见我们吗,就是那晚,我睡觉醒来就发生了这些奇怪的事……”
刘念却是微一强颜,“云书,我不知道这一切你该怎样理解,这十年里有过很多事,但我日夜都在怀疑眼前的一切,可是它那般的真实,那晚所发生的,十年过去了,却记的那般真切。也许有时候我都忘了你们的模样,可是我竟然一眼便认出了你,我想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了吧。我们已经不像从前了,从前的也再回不去了,有时候我再想,如果真的要区分一个真假,说不清过去的在听风镇上的日子才是梦一场……”说罢,似乎有它物红湿了她的眼眶。
云书摇头,“可是,你没变,就和当初的一样,念儿!”他将念儿的手紧紧握在了手中。
“不,”刘念轻声道,“我变了,如果你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