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不再犹豫,在晶石的照耀下,放下藤索,沿着甬道只身向里走去。四壁皆附着薄冰,寒气逼人。当他神凝丹田,几个周天之后,运转了周身所有的旋气柱,寒意立解。
向里走了约有百十米的距离,却见头顶正中赫然插着一柄短斧。斧头的一多半已深深插入冰层里,铮亮如新,黑黝黝的斧柄垂下,几乎抵在他的额头。
方岳伸手试了试,斧柄冰凉如铁,却不敢真的拔下来。受了前世那些武侠陶,他唯恐会触动某个机关,把自己关在这雪原上的冰窟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绕过短斧,便走出了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无论高宽均逾数十丈的巨大冰窟,或许是岁月的积累,这些普普通通的冰在这里竟呈现出令人瞠目的姿态,笋状,柱状,帘状,似花似幔比比皆是,奇特多姿。尤其是附近的冰块,在晶石的辉耀下,反烁出瑰丽的色彩。
方岳流连在冰窟之内,暗暗称奇,边走边看。当他从四周收回目光,聚焦矗立在眼前的一块冰柱之时,倏然一震。原来他竟在冰柱内发现了一个人。
初始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吓了一跳,待仔细观瞧下,不错,确实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双目紧闭,面容枯槁萎缩,显已死去不知多少个岁月。只是在冰的围裹下,还保留了他原有的形状。
此人所穿衣着是他在麦叶城没有见过的,浑身上下以金属片串缀的甲胄,胁下挎着一柄弯刀。
方岳稳住心绪,上下打量着,猜测着这人的来历,自然是一无所获。
于是他开始有目的地四处寻找,果然又找到了六具尸身。这些尸体或立或蹲,或卧或坐,不一而足,共同点是皆着甲胄,携长短不一的兵器,被冻入厚厚的冰层之内。
在一具卧尸不远处的角落,他发现了一张长弓,黑黝黝的不知何物所制,被封在一座巨大的冰块里。方岳眼睛一亮,恍悟恐怕这才是雪鹫带他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张弓弄到手里再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只怕就是一张弓了。
方岳掏出逆鳞,想当然地欲剖开冰块。不知是由于逆鳞多于轻巧,还是这冰有什么蹊跷,无论他如何用力,这把足以削今断银的短剑,也只能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这要剖开冰块,要折腾到何年何月啊?
忽然想起在甬道的上方有一只短斧,于是迫不及待奔过去,这会也顾不得能否触动某个机关,运足元力,连试数次,终于拽下短斧。
回到原地,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终于砸碎了冰块,取出了长弓,入手却是一沉。
这弓的弓脊不知是何种金属所铸,黑黝黝看不清纹路,弓弦似是相同的材料所制,脊与弦的交界处并无扎结的痕迹,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奇怪的是这同一材质,弓脊坚硬如铁,弓弦却有着不小的韧性。方岳用尽全力,也只拉到一半。最终动用元力,才拉成了满弓,不禁大喜过望,这才是他理想中的长弓。
方岳扫视着那七具尸身,既然有这样的弓,不难猜测这些人身上所携恐也是难得的宝物。思付再三,最终还是放弃。虽然不知他们从何处而来,有何目的,毕竟人死为大,这座冰窟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就让他们长眠于此,不做打扰吧。
临离开之时,想起逆鳞都剖不开的冰块,被那把短斧轻易敲碎,显然这斧子也非普通之物,正好可做傍身之用。于是便将短斧亦收入坤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