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食古不化?”苏颉问。
“对,就是食古不化。”加里回答,对此他感同身受。
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一向活泼的案例也感受到气氛的异样,扑闪的眼睛,后背贴在柔软的真皮靠椅上,保持着一个淑女应有的安静;老头家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他一边控制的方向盘,一边紧皱着眉头,也许他正在为朱诺担心,但谁又知道呢;苏颉也沉默了下来,闭上了自己的嘴,仿佛刚才那种滔滔不绝,只是一种紧张情绪的集中表现。
好吧,忘记这些。街灯在轿车两侧一闪而过,橘色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苏颉的手臂上,在他的皮肤表面留下了斑驳的光点,与阴影交织在一起。
苏颉摇下车窗,寒冷的风倒灌入车内,吹拂起他额前的发丝;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就像为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他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再过几个小时,当他踏入加拿大的土地之后,紧张的生活即将开始。
他将会在那里开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一部颇具争议的电影,甚至有可能将他打入地狱;可那又如何?当他作出选择,所有的苦难都必须自己来承受,他必须越过那些拄挡在身前的荆棘,越过那些潜藏在阴影里的陷阱。
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是的,成功从不简单。
仿佛感受到了苏颉的寂寞,安妮伸出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此刻这种无声的支持对是如此的重要。
他突然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夜晚,喜欢它的安静,它那没有阴影的轮廓,还有人们在白天撞不上的月光。仿佛是两个世界在瓜分着这个城市,它们彼此不相识,根本就意识不到对方的存在。在深夜我还能出现在纽约,他们在纽约的街头漫步;但在明天清晨,就会出现在温哥华,那是世界第三大影视基地,我同样喜欢那个地方。”
“不,你不会在温哥华呆很久的,我们会去往温哥华周边的小镇。朱诺可不是一部城市剧。”加里调笑着说,“也许你根本就不会涉足温哥华的土地,我们还没走出机场就会坐上去往周边小镇的大巴或者出租车,我希望坐大巴,那里的出租车司机总是喜欢绕圈子,他们从不把顾客直接送往目的地。”
苏颉笑出声来,“是吗?我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可是怀揣着五百万巨款啊!”
“那可不是用来给你做计程车的,身为制片人我有掌控一切资金的权利,我不会让你随意动用的。”
苏颉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知道老头的意思,一个新人导演总是希望尽善尽美。造成的结果就是预算一超再超,他们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创作**,拍摄出许多无用的镜头,浪费许多胶片,耗费大量的资金最后却一无所得,电影只好搁浅。
这也是制片人存在的意义,他,时时刻刻提醒着那群被艺术冲坏了头脑的家伙:嗨,伙计!你还生活在地球上,不是火星。我们需要美元,没有钱电影寸步难行。
苏颉忍不住笑出声来,透过后视镜,他但看到安妮那张俏丽的面庞,她同样在笑,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没有露出任何一颗牙齿,也没有发出多少声音。看得出来,她憋得很难受。
“老头,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给拉瓜迪亚国际机场挂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条特殊的通道放我们进去。天啊!在山庄门口就有三辆汽车堵着我们,那在机场呢?我无法想像。你有他们的电话吗?别告诉我你没有,那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苏颉说。
加里白眼一翻,一转方向盘将汽车靠边停下。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说:“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可是他们的贵宾,每年我的剧组都会通过这个机场飞往美国各地,我会没有他们的电话吗?”
加里翻开电话簿,找到拉瓜地亚机场客服的电话。然后按下拨号键,电磁波瞬间从手机发出,传递到最近的基站,然后通过基站之间的传递,最后将信号发送到对方的电话上。
经过这个很简单也是很快速的一个过程,老头听到了听筒里一个甜美的女声。
“你好,这里是拉瓜迪亚国际机场,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加里故意将手机调成的公放,以便让苏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老头挑了挑眉毛,口型在黑暗中变化,苏颉能够明显看出他在说:怎么样?我有电话吧!
还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老头,苏颉想,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小声说:“我们真应该感谢海蒂-拉玛,没有她就没有手机这种东西。”
加里摇了摇头,他无法跟上面前这个年轻人跳跃的思维。导演就是需要跳跃性的思维。
“您好,我是你们的会员加里-马歇尔,我需要你们准备一个快捷登机通道,我和我的朋友会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机场。”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提供这样的服务。”
苏颉笑出声来,让拉瓜迪亚机场开辟出一条快捷通道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苏颉不这样认为,相反既无预约又无显赫的身份,机场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安排一条快捷的登机通道。
你认为你是那个即将下台的克林顿?还是马上要上台的布什?当然这些话,苏颉是不可能诉诸于口的,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老头,荡开的嘴角是一种明显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