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护着这个与朱诺-麦高芙同名的女孩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当大门闭上,一切的嘈杂仿佛瞬间被阻绝,男孩与女孩默契的相视一笑,无声的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安静。
“请坐,马丁还没回来,你可以先坐着等他。”
“好的,看来是我来早了。”
“不,是他向来不守时间而已。”
“嗯哼,我第一次见到秘书编排自己的老板。”
“你会告诉他吗?”
“当然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投诉如此美丽的女孩。”
一番寒暄过后,苏颉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与西蒙尼的秘书卡洛尔小姐的办公室不同,麦高芙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房间的四壁被刷成了天蓝色,一张木质的办公桌占据了很大的空间,还有苏颉所坐的会客室的沙发,几乎凭肉眼他就认出这沙发是次等货。
它可能来自于某些第三世界的国家,通过外贸,漂洋过海来到美国,然后被当成旧货贱卖了出去。但它依旧很舒适,绵软的触感和与弹性与欧洲产的真皮沙发一般无二。
在沙发的旁边——办公室的一角有一尊毛玻璃的柜子,表面雕刻着中国传统的牧童放牧的形象。顺着柜子向上看,在墙壁上挂着一面钟,时针与分针的错角清楚的告诉苏颉,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三十分——一个午饭与晚饭之间的尴尬时间。
朱诺-麦高芙摆弄着身前的电脑,那该死的屏幕上没有任何程序的影子,她只是在随意的摆弄,以方便自己时不时的悄悄打量着那个坐在不远处的大男孩。
他拥有黄种人少有的高大匀称的身材和完美的面部轮廓,鼻梁高耸,目光有神,就像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他拥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谈吐稳重而幽默,麦高芙甚至怀疑他拥有大不列颠最传统的绅士血统,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从任何角度来看,苏颉都是一名标准的华裔。
“嗨,你认为人类除了吃饭和睡觉还会干什么?”朱诺-麦高芙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是如此没有涵养的一句话,几乎完全暴露了她粗鄙的本质。
“我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麦高芙的内心在呐喊着,而现实中,她只能尴尬的一笑,寄希望于这甜美的笑容能够化解一时的尴尬。
麦高芙是那么不喜欢苏颉回话,她甚至希望苏颉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失误,这样女孩就能够随意编出一句话搪塞过去,但苏颉显然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
“我想是思考,小姐。”他这样回答,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微笑,麦高芙觉得,这样的微笑如果出现在阿波利斯的冬天,一定能够驱散最冷酷的严寒。
苏颉没有就此停下,他就像有意的展露自己的才华,口中不停的说着:“只会吃饭和睡觉的生物是养殖场里的猪,人类与猪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吃饭和睡觉之余还会思考,中国有个叫孔子的老先生曾经说过:‘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那你是在思考之后写出了朱诺这个剧本吗?”麦高芙觉得从自己口中吐出朱诺两个字显得有些怪异,这与她的名字相同,就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着她一样。“我是说剧本里的朱诺。”麦高芙补充了一下,然后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苏颉耸了耸肩膀,“我想是这样,不过其实是在睡觉的时候想到的。”
苏颉明显在撒谎,但他不可能告诉这个同样名叫朱诺-麦高芙的女孩自己是一名穿越者,《朱诺》其实是一个叫迪亚波罗-科蒂的小姐在某个百无聊赖的晚上写下的东西,如果实话实说,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是的,某一天晚上我做了梦,梦见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叼着就像福尔摩斯用过的大烟斗,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嗨,伙计,我怀孕了。’然后我惊醒了过来,但女孩的影子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苏颉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想要通过肢体语言向麦高芙描绘出当时的情况。
“我对自己说,糟糕透了,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如果有个能够擦去记忆的橡皮,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梦境擦去。”
麦高芙翘了翘可爱的鼻子,哼了一声,“幸好没有这种橡皮,不然《朱诺》就消失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苏颉摊开两手,做了个遗憾的手势,“所以我醒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盘旋在头脑里的故事写出来,你明白的,朱诺-麦高芙这个名字酷毙了。”
麦高芙笑出声来,“谢谢夸奖。”
然后同样笑出声来的还有苏颉,他突然想起自己面前就坐着一位叫朱诺-麦高芙的女孩,她身材娇小玲珑就像电影的荧光照进了现实。
开门声打断了笑声,男孩和女孩同时将视线聚集在了门口,一个身着纯黑西装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他自顾自的褪掉外衣,将其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你们在笑什么?我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男人说道。他抬头,露出了一张典型意大利裔的面孔。
高耸而自由的鼻梁,深邃的眼眶,还那些因为岁月而缠绕在面颊周围的皱纹。
“我们在谈论《朱诺》,斯科塞斯先生。”麦高芙收敛了微笑,正襟的回答。
“在谈论你吗?”马丁问,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的扫过了麦高芙的诱人脸颊,最后停留在苏颉的身上。
“嗨,孩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马丁友好的伸手右手。也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