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恍惚的漫步于布鲁克林的第九街区,不同与51街区的繁华,这里是一个老旧的街区,是布鲁克林从前的工业中心。从安妮家里出来,去往面试地点,苏颉不可避免的要穿越这个地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异。
“就这样结束了?”他口中轻声的念叨着,并且时不时的用右手掐着自己的左手手背。指甲捏起手背上的皮,带来一种真实的疼痛。那确实是真的,古板的海瑟薇先生放掉的安妮,就像剪断了束缚着风筝的线,任它高高的飘扬。
也许是因为海瑟薇先生古板守旧的性格给路易斯的印象太深,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确定这是真的。
与之相比,安妮则更加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轻快的就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鸟,老旧的街市中飘荡着她欢快的笑声。
“苏,我成功了,我终于能够成为一名演员了。”她舞动着双手,在苏颉面前跳来跳去,看起来就像某些非洲部落里,负责庆典的巫师。
苏颉望着她,笑而不语。
仿佛是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雅,女孩停了下来,她挡在了苏颉身前,用一种刻意压抑的粗重声音说道:“苏,你知道吗,这是我十八岁的生命里,最兴奋的一天。”她的声音里能够听出这种被压抑的兴奋。
苏颉望着少女那因为开心而合不拢的性感双唇,脸上的惊异逐渐褪去。这是真的,不是吗?这确实是真的。苏颉心中暗忖。
“是因为你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苏颉柔声说,嘴角的边缘勾出了一抹晦涩弧线,他认为安妮的回答一定会是肯定的。
安妮摇了摇头,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的语气回答:“不,不是因为这个。”她停了停,望向了远方的天空,然后又说:“而是因为杰拉德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他从未答应过我的无理要求,今天是第一次,我人生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苏颉哑然失笑,他突然明白了女孩喜悦的原因——并非所谓的心想事成,而是因为得到了家人的支持与首肯。要知道作为一个保守的天主教徒的家庭来说,女儿想要成为一名演员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苏,我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勇气去尝试,也不可能得到杰拉德的支持。”
“谢谢!”安妮说,性感的双唇嘟成了一个可爱的模样,藏的感激。
安妮突然收敛了笑容,用海瑟薇家族特有的调侃式的语气对苏颉说道:“苏,看来我在十五岁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真的没错,在你的身上果然有私奔的血统。恭喜你带着我私奔了,我心甘情愿。”
“这……”
苏颉哑然无语的望着安妮,他清楚的感觉到,安妮那张紧绷的面孔下隐藏着的是一种怎样的戏谑。对此,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海瑟薇家族的传统,无论是活泼的安妮,还是古板的杰拉德,甚至是一向对苏颉敌意浓厚的米歇尔也是一样。
“出发吧女孩,在扬帆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番准备。比如梳理一下你那糟糕的发型。”苏颉俏皮的眨动了一下眼睛,然后拉着安妮的走,飞奔而去。
男孩和女孩的笑声,在哥特式的老旧建筑上空盘旋,像是某种欢乐的音符,飘向了远方的天空。
此时此刻,太阳拨开了清晨的雾霾,光线洒在了布鲁克林第九区的每一个角落。苏颉和安妮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去之后,一个与安妮七分相像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海瑟薇先生家的客厅。
她一直躲在房间里,听到了所有的故事。
“苏和安妮走了吗?”凯特问。
海瑟薇先生揽过中年女人的腰肢,然后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回答道:“走了,安妮离开了。”
凯特没有说话,她扭过身子,静静的拥抱着海瑟薇先生的双肩。她清楚的感觉到源于那对坚强肩膀的颤抖。
她将脑袋埋在海瑟薇先生的肩头,企图用身体平息他内心的波动。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将她关押了十八年,让她按照我所制定的计划生活,却从来都不询问她自己喜欢什么。”凯特的耳边传来了海瑟薇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稳重,仿佛是安定的。
“亲爱的,不要这样说,你的爱就是一种严谨的爱。但就像苏所说的那样,安妮需要的是自由的空气。所以你选择了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而屈从于对于女儿的爱,许多父亲都做不到这一点,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凯特回答。
海瑟薇先生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自顾自的说道:“这算不算是苏伦口中所说的因果报应,二十多年前我从电影身边将你夺走,二十年后电影却夺走了我最宝贵的女儿……”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海瑟薇先生内心的空虚与低落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驱散的。
“这个该死的苏,等他下次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我一定要惩罚他为我们全家人准备美味可口的中国菜!”凯特恨恨的说道。
可怜的苏颉不会知道自己就这样被一个中年女人记恨上了,他只是穿越者,不是万能的先知,更不会像影情节里那样——一旦有人谈论自己,身体就会自然的产生反应。
此刻的他,正牵着安妮的小手,在布鲁克林的街区里游荡,他们在寻觅着一个专业的发型屋——安妮的头发实在是弱爆了。
“我知道一个发型屋,在老区的废弃厂房里。”安妮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