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早睡了,阿星和玉香去睡的时候他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玉香紧挨着乐乐睡下,可脑中总是浮现出血淋淋的一幕,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起床,玉香眼圈乌黑,看来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阿星勉力打了一天核桃,早上起来双脚疼得更加厉害。
如果阿星不能打核桃,玉香和面华就只能做别的事情。阿星对玉香说:“今天我的脚很痛,看来不能打核桃了,你们做别的事情。”
面华在一旁笑道:“阿星老表,你双脚残疾都能打核桃,我为什么就不能?没关系,我就学打一回核桃。”
阿星劝道:“不敢爬树就最好不要勉强,爬在树上干活可是很危险的。算了,还是做别的。等我的脚好些了,我们再去打。”
但面华坚执要去,阿星只好应允了他,——毕竟真的也需要把核桃收回家。
吃过早点,玉香和面华就出发了。阿星在家里剥核桃青皮照料乐乐。剥了一阵,阿星还是不放心,决定到核桃林去看看。
阿星带着乐乐到核桃林时,面华已经打了两棵小核桃。他在树上笑道:“阿星老表,只是刚上来的时候有些怕,打了一棵就不怕了。剩下的这些核桃我全包了,也不用你让我们抬着梯子跑来跑去。”
阿星:“好是好,你可千万要小心。”
面华在树上笑道:“我的小命我还是在乎的,还想再活几年呢。”
阿星也笑:“那就好。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当天面华确实打了好几棵核桃,估计再打两天就可结束。
晚上,面华很是高兴,神吹海侃的与阿星聊了一些他在服刑时的趣事。
又打了一天,已经只剩两棵核桃没有打。阿星赞道:“想不到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干起活来还挺厉害的。”
玉香也很高兴:“面华老哥真是个能人,下几年到打核桃的季节我们还找你来帮忙。”
面华和玉香开玩笑:“不用找,从今天起我住在你们家就再也不走了。反正我也没有家,我就把这里当作我的家了。”
玉香笑道:“只要你吃得苦,我们还真舍不得不让你走。”
第二天一早,面华和玉香去打剩下的两棵核桃,阿星在家里做饭喂猪带乐乐。阿星做好饭正准备喂猪,玉香面容失色的跑回家里对阿星说:“不好了不好了,面华哥从树上摔下来了。他的头砸在一个小石头上,好像出了点血,现在晕过去了。你赶紧去看看!”
阿星放下猪食就跟着玉香往核桃林赶,乐乐在后面追着喊:“爸爸妈妈等等我,我也要去!”
玉香返身背起乐乐又往核桃林赶去。
到了核桃林,只见面华仰面躺在地上,太阳穴上好像有一点血迹。阿星抱起面华喊道:“面华老表,面华老表!”却没有回音,阿星一探面华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阿星的冷汗涔涔渗出,第一个感觉就是面华已经死了!
玉香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阿星摇了摇头。
玉香急道:“该不会死了?”
阿星点了点头。
玉香瘫坐在地上,喃喃说道:“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
阿星安慰玉香:“没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着急。我们先把他背回家去,然后再请个医生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如果死了的话,我们就破点财买口棺材把他入殓,再请法师给他做一场法事,超度他的亡魂。唉,他也没有亲人,我们要做他的孝子安葬他了。”
阿星弯下腰背起面华,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
面华的体重只有九十来斤,但对于双脚残疾的阿星来说已是十分的沉重。
阿星背面华回家,玉香则带着乐乐去喊寨子里的一个老医生。
阿星刚把面华放在床上,玉香带着老医生也赶回了家里。
老医生把了把面华的脉息,又在胸窝上按了一阵,摇头说道:“死了,已经死了,没救了!”
阿星人到三十好几,也经历了不少的生离死别,但这种事情却还从未经历过。
他的头皮阵阵发麻,感觉这事很棘手。
他让玉香招待老医生,自己给张小龙拨通了电话,向他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张小龙告诉他,这事的经过必须报告派出所,由他们验尸备案后方能安葬。
阿星拜托张小龙帮他报告派出所,然后带着他们一同来家里给面华验尸。
下午两点,张小龙带着派出所的干警赶到了。休息了一阵,干警对面华进行了例行尸检,然后又带着玉香夫妇到面华摔下来的地方进行了检验,一面录玉香的口供,一面把面华摔下来的地方录了像。带队的赵所长对阿星说:“按照法定程序,死者必须在死亡现场,现在死者与死亡现场分离,录像材料有点造假的嫌疑。”
阿星:“当时我们也不敢确定面华已死,我把面华背回去的同时,就让我媳妇去请医生了。赵所长,要不我把面华重新背来再重新录像?”
赵所长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也就这么一说。照你们所说他没有亲人也不存在什么官司诉讼。我们来这里只是例行公事,排除一下他杀的可能。我们走后你们就可以把他安葬了。”
张小龙悄悄对阿星说:“阿星,别人死在家里,必须把他火化了才能装进棺材;法事也要在外面给他超度,不能在家里操办,否则家里会不顺利的。”
阿星:“谢谢你,小龙。”
赵所长在一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