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断星华旅馆的总电路后,阿星仔细倾听旅馆内的动静,各房间俱都静悄悄的,想必睡在里面的人均已进入梦乡。他站在墙头深呼一口气,心里暗道:“树生啊,可别怪我下手太狠,我这都是被你给逼的。”此时的他尚有酒意,大脑正处于兴奋状态,即便让他到阎王殿走一遭,也绝不会感到害怕。他踊身跳下墙头,径往103房间摸去。看清了门牌号,脸贴门缝仔细听了听,里面的混混鼾声如雷。他从衣袋里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门无声的打开了。他眼睛本有些近视,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更是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看清,只有粗重不一的鼾声从两边传来。他从腰间抽出阿宝给他准备好的钝口斧头往右边的床位摸去。挨到了床边,他向门口瞟了一眼,门口有昏黄的路灯光射进来。闭上眼歇了一下,再次睁开眼,觉得习惯了些。已能看清床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喝过酒的人睡着后都会觉得浑身燥热,盖在身上的被子已被混混蹬到了床角。他这是第一次干这事,难免感觉无从下手,看了看熟睡的混混,紧了紧手里的斧头把儿,狠狠心,挥起斧头往那人的胸口砸了下去。这斧头砸在混混那肉乎乎的胸肌上、毫无声响。被砸中之人条件反射,马上就大呼着窜了起来。混混窜起来的刹那,阿星再次挥起斧头砸了过去。这一下砸中了混混的左腿。两下重击,那人哀嚎着滚倒在床上。睡在左边床上的那人被同伴的呼痛声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口齿不清的问道:“我说……半夜三更的,阿萨你折腾个什么劲?”
被称作“阿萨”的那人大喊:“我被人砸中了……哎哟,啊,我的肋骨断了……”阿星不管阿萨大吼大叫,毅然挥起斧头往左边的那人砸落。这一斧头下去,阿星感觉手底软绵绵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斧头落在了床边的被子上。这一下没砸中,却把睡在床上的那人彻底弄醒了:“谁?干嘛偷袭……”边说边拉起被子蒙在了头上。阿星怕吵醒邻屋的客人,趁那混混蒙住了头,赶紧窜向门外,并随手拉上了房门。他刚窜下楼道,就听到103房间里传出大吼大叫声:“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偷袭我们?”
“哎哟,我要死了……我的腿断了,肋骨也断了……”
“尼玛的,咋弄不亮电灯呢?真是活见鬼了……”
阿星顾不上细听里面的人喊些什么,一个飞跃,双手搭上墙头攀了上去,随即又跳出墙外。刚出去,阿宝就迎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得手了没?”阿星不及说话,拉起阿宝的手就往邮电所的方向跑:“别说了……回去细说……”两人一路疾跑,转瞬间就跑出了装有路灯的路段。进入光线昏暗的路段,两人才放慢了脚步。阿星喘着粗气说道:“尼玛的……也真够倒霉……伤了一个,另一个却没伤着,还差点被他反击……”
阿宝:“我也听到里面的人在大喊大叫,正要翻墙进来接应你,没想到你却跑出来了。”
“睡在右边床位的那人被我砸了两斧头,假若伤得不重,他们可能还要找我的麻烦。”
“103房里没有树生在内吗?”
“没有。树生和他们的头儿可能睡在120房间。我砸到的那个倒霉蛋应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
“嗯,要是没伤到他们的主要人物,未必对他们产生震撼效应。哎,要不明天你别去江外那条线了,我俩调换下线路,观察一下他们作何反应。”
阿星:“这样也好。那小虾米应该伤得不轻。从他蹦起来的反应看,身手要比树生敏捷。”
“不管咋样。我哥俩今晚办事还算顺利。他们可能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先对他们下手。”
两人说着话,已走进邮电所大门口。进了里面,两人就默不作声了。阿宝悄然上楼到阿杨的宿舍去睡,阿星则回自己的宿舍。他刚走到门口,宿舍里的灯就亮了。门开处,兰花向他怀里扑来:“总算回来了……”阿星“嘘”了一声,轻轻抱起兰花走进宿舍,随手关上了门。坐到床上,兰花双手捧起阿星的脸凝视着,良久,才说道:“你知道吗?这三个小时于我来说就像熬过了漫长的三个世纪,但我又不能不遵照宝哥的吩咐去做……”
阿星转头看了看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整个晚上你都没有睡?”
兰花在他脸上深情的吻了一下,轻轻说道:“我睡得着吗?你去做的事情那么危险,万一……”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泛起迷蒙的泪花。
阿星紧紧搂住兰花的娇躯温言安慰:“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会鲁莽行事的。不为我着想,我也得为你着想啊。你说是吧?”
兰花一脸幸福:“你知道就好。你是我今生不可缺少的人。没了你,我活着就毫无意义了。”阿星不说话,弯下头在兰花额头上轻柔的吻着。过了好一阵,兰花抬起头问道:“事情……怎么样?”
阿星:“砸伤了一人。可能不是那仨混混的头儿。偷袭另一人时却失了手……没有伤到那人。”
“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阿弥陀佛了。快别想伤人的事。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所以我当机立断迅速撤离。”
“挨过了十二点,见你还不回来,我曾到过街上……想起宝哥吩咐我的话,我咬咬牙又返回了邮电所。”
“你做得对。一个人要懂得克制。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