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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楼下热闹非凡,竹兰菀四楼天台却一片静谧,一盏橘黄色水晶吊灯在露天阳台上发出暖色的灯光。 ..
倚靠在护栏上的男子身影纤长,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侧脸,身后的华美的布置在他身上失了色彩。
谨月神色淡然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今天,是沫影的订婚宴,谨月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这个地方,在今晚看到他们交换戒指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流失,空出大片位置,导致心有些空洞。
这个守护了整整十年的公主,就在今晚,成了别人的公主了,此后,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人换了主。
他没有失落,也没有难过,他是个很淡泊的人,很少对什么事情上心,就连那个掌控无数人生死存亡的欧洲最大苏氏集团,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会接手扩展,不过是为了找点事做,为了让自己在人世间有个落脚处,有个栖身之地而已。
静谧无声的处境很容易诱发人感性,谨月回想着下午他在房间里陪着沫影梳妆打扮,沫影屏退所有人,站在他面前认真看着他,一身洁白的晚礼服和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容让谨月有些感慨,原来,他的小公主不知不觉长大了,一转眼成了别人的新娘,或许再过不久,她便成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时光易逝,一眨眼,那朵养在他手心的花已经含苞待放了。
谨月望着沫影的眼光一如既然的温柔幽深,带着熟悉让人安心的笑意,沫影却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搂着他的腰,吸吸鼻子,嗡着鼻音轻声说了声谢谢。
谨月愣了一下,嘴角绽开极美的浅笑,那笑容,连外面的阳光都淡了光芒,谨月轻拍她的后背,含笑不语,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一瞬间,他明白,那微红的眼眶,是道别,是感谢,是不舍,是遗憾。
他们都心知,只要有个人迈出一步,他们就有故事了,但他们都不愿,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哪怕鬼才少年的谨月能一手遮天,哪怕谨月一个眼神就能解决一切,但沫影不想,那么完美近乎神抵的少年,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染上污点,哪怕没人敢责怪他们,但只有有人一丝想法,沫影都觉得万分罪恶。
沫影的想法,何尝不是谨月的想法,哪怕他能护着沫影一世长安,但他不愿沫影陪他染了尘埃,他从没想过多余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坚定,沫影是他一生的信仰,是他这辈子倾尽一切去守护的公主,身份荣誉什么的在他眼里分文不值,那种感情,早已超出世间一切感情,是骑士与女王的存在。
从七岁相遇的那一刻,谨月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一生的使命,不为什么,没有缘由,就是一个信念。
沫影那一个拥抱,是给自己一个仪式,为十年默然相守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初见,他并未觉得姑姑家的女儿有什么特别,长得粉雕玉琢,活越可爱,但家里已经有幽月了,并没有多在意。
直到姑姑过世,他去参加葬礼,远远就看到那个软萌可爱的小粉团眼神里尽是怨恨和阴森,超出一个六岁小孩子的执着和懂事。
出于一时兴起,谨月开始留意沫影,想知道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断断续续的消息传来她和顾涵的水火不容和针对,谨月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生下羽沫聆,沫影为了阻止顾涵和羽漓的婚事,决裂残忍的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故意制造车祸来阻止羽漓再婚,谨月在沫影小小的眼眸里看到疯狂和刻骨的恨意,完全不顾一切的刚烈,谨月对这个姑姑的女儿产生兴趣了,在医院里,谨月风轻云淡的看着沫影良久,温润好听的声音问道:“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你需要的一切,愿意吗?”
沫影盯着谨月看了很久,坚定点头了,谨月展颜轻笑。
那一笑,沫影有种连窗外的阳光都黯淡了的错觉,眼里只有那抹紫色的身影,玉树芝兰,小小年纪,却硬生生浮生出风华绝代的韵味。
那轻如春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跟我走……愿意吗……
一句话,成了他们之间的羁绊,缠绕住两个人整整十年,十年时光,不曾淡过分毫。
谨月望着天际沉思。
十步之内,一抹纤细的倩影痴痴望着站在风中的少年,黑暗中,那双翦水秋瞳借着夜幕毫不掩饰的虔诚和敬仰,却不敢靠近半分。
谨月慢慢拉回神,侧身淡淡扫了一眼开口:“浠韵?怎么站在那。”
浠韵缓缓上前,站在护栏边学着谨月靠在护栏上,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柔美的声音笑道:“下面有点闷热,就出来走走,谨月怎么也在这里。”
“嗯,在这里吹吹风。”谨月惯有的波澜不惊的语调应道,转过身优雅自然的倚靠在护栏上。
浠韵凝视着谨月柔和的侧脸,眼神温柔极致,她也不知道今晚的她怎么敢这样看着谨月,或许是因为沫影的订婚,让她有感触吧,才敢借着昏暗的角落光明正大看着那抹身影。
浠韵小心翼翼收回视线,仰头望着夜空,近乎诚惶诚恐的站在谨月身边,小心收起所有情绪。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影也订婚了。”浠韵轻笑了,脸上带着欢愉和不舍。
“是啊,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什么时候到你和越枫订婚。”谨月清淡的声音隐隐泛着笑意。
浠韵低着头盯着楼下灯火通明不语,连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