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夜晚,暖风徐徐,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沁人心脾。
边子期整张俏脸都是紧紧皱着,正站在窗前,疑惑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
“阿琛,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既然不能一刀解决,那打蛇也得打七寸,这些人里……”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她知晓他已听懂,没必要再说更多的废话了。
燕陌琛回望着她带着疑惑的眼眸,不急不慢道:“从太皇太后处下手,这七寸大概会是由融墨去打。”
“融墨,为何选择是他?”她继续追问道,澄清似水的眸子里疑惑始终不曾散去,“他不是才来么,更何况他是云荒国的人,如何轻而易举的接触到后宫的女人?”
“因为莱辛郡主。”燕陌琛缓慢地吐出一个字,“那莱辛郡主并非真的莱辛郡主。”
什么!
边子期愕然。
前些天,她可是在街上见过莱辛郡主,那容颜似乎并不像假,难道……
心猛地“咯噔”了下,一不妙的念头倏然窜上脑海。
毕竟当初莱辛郡主的身子已算是千疮百孔,纵使拓拔清渊身边有医术高超的人,也不可能让她变得如此好,如此看来……
她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忽然间变得干燥的嘴唇,好似艰难的出声道:“她不是,她可是扶桑国的太后?”
这话一出,轮到燕陌琛惊讶了,那浓浓的剑眉轻蹙起,深邃的眸子里缭绕起复杂的神色,让人猜不透,望不透,他沉思良久,幽幽地反问道:“你为何会这般认为?”
“直觉。那莱辛郡主不是真的,那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人是扶桑国的太后假扮,不然……我想没有哪个我这般年纪的女人能够在深宫中陪上了年纪的太皇太后天天唠嗑,这不和常理。更何况……”
她顿了顿,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好东西都在燕雀国,你说扶桑国的人该是要费多大的劲才能够带回去,还不如直接让有需要的人过来取。”
话音落下,燕陌琛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的极是,我们竟是将这等重要的事儿遗漏了,看来策略需要改变一下。”
“嗯?莫非不从太皇太后下手了?”
燕陌琛微颔首:“这一打下去,会惊到另个人,岂不是不好,倒不如……”
“你难道打算从燕擎天身上下手?你下得了手?他好歹是你皇兄。”边子期察觉到他眸间有一丝迟疑,不由得打断他的话,“我以为你是下不了手的。”
“杀皇上,这自然是大逆不道的事儿,我断然是不会妄来,毕竟往后我等还是需要在这一片皇土上生活。”燕陌琛掩去眸间先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迟疑,轻描淡写的回道,“但除却杀,还有另外的法子。”
这倒是,除却杀一个人外,还可以软禁一个人,或者让之病倒,无心顾暇太多的事儿。
可这事儿……
“让燕戚云去做这事儿吧。”她毫不犹豫的张口出声道,“反正他最是舍不得,至少不会真的杀了燕擎天。”
“不,这事儿还是由老六去做为好。”燕陌琛拒绝她的建议,点了六皇子,缘由,他并没有多提。
可她信他这般所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皇上出事,这还不够,还是需要碰触下扶桑国。”燕陌琛接着言道,既然那位太后不在扶桑国,事儿便是更加好办了,“两个月内定是要掀起扶桑国的动荡。”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语,边子期惊讶:“你……该不会要主动挑起战争?”
“没必要这么复杂。”他笑着摇摇头,“因为她的贪婪,暗中杀死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使得当朝扶桑国帝皇不曾有一子嗣,哪怕是私生子也没有半个,你说……那帝皇也出事了,这扶桑国朝政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边子期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叙说,心里头充满震惊:“那放在宫里的那些孩子……难不成都是假的?”
“扶桑国宫里的那些孩子都非那皇帝的孩子,而是……那位太后用来练阴的工具。”燕陌琛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有一丝厌恶划过。
惊了,真的惊了。
这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边子期只觉着一阵阵寒意侵袭着身体,这样的人怎可以继续活在这事儿,当是灭之……但转而她心里又是阵阵悲凉,如此残忍的人,为何她那位爹爹会愿意不惜一切的为之做事,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介意送出性命去。
她不懂,很是不懂!
或许……
燕陌琛见她小小的身躯在轻轻的颤抖着,便是将之拥入怀里:“快了,这次真的快了,最迟不过到秋天到来。”
她抬手回抱住他的身子,低低的应了声:“嗯。”
沉默小许后,她又接着言道:“阿琛,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为了一个残忍的人而不惜杀害那么多的人,娘亲她……”
话未说完,她便是先叹息了声,那低低的声音里充满着哀怨。
但下一刻她又接着道:“大概……大概是娘亲不小心碰触到了秘密,或者娘亲……她会供奉着那么相似抑或本就是一样的奁,便是惹到了杀身之祸。可是……我还是不懂。我们这些人到底都该算是他的孩子,他当真不念及一丁点的血缘么?”
她这般问着,却也没想过从燕陌琛的口中得到答案,她知道他也不清楚,谁都不清楚那位大人的心思,她……曾以为不怨着,不怨这位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