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戚云惊闻这事儿,脸色顿时黑沉一片,如墨的眼眸里更是阴寒如霜,他冷睨了眼平静似水的边子期,转身就走,但跨出屋门后,还是不忘告诫道:“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
“好。我等着。”她轻描淡写的回应道,眼里带着一丝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的不放过她。
外头的脚步声匆匆离去,门外的那抹身影闪动了下,也不见了。
好不容易热闹了一点点的青禾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寂静。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破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门以后是连贼都要防不住了,也亏得她屋中没什么好东西可以让人惦记,至于唯一的好东西,她不信有人会轻而易举的翻到。
“姘头,你竟然说我是你姘头?”他又回来了,低沉的声音里泛着一丝不满,深邃的眼眸幽幽的盯着她,让她倍感压力。
她轻呵了下,故作轻松的反问道:“不是吗?”
他重重的冷哼了声:“我可是与你正儿八经渡过洞房花烛夜的,先前不是嚷着我是你相公吗,怎么转口就又成了姘头?”
说话间,他的眼眸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怒意,但更多的依旧还是不满,不满她给他的这个称呼。
边子期闻言,嘴角情不自禁的绽放出了一抹笑意,清泠泠的笑声亦是从唇间悠悠溢出,他……竟是还会在乎这样的称呼,真是有趣。 她柳眉轻挑,明眸流光转动:“这……我要是说与我拜堂的夫君来了,他还不吓得跳起来,说不准……过不了一会儿,整个皇家都知晓了,等到那时候你老巢要搬家了。”
一提到他的“老巢”,她的背脊不禁有些发凉。
想那回忆中,那一件陈旧的小屋静默的落座在深山里,四周皆是大小不一的坟包,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真不知道他以往一个人是怎么呆着的。
不过……
一丝狐疑掠上眼眸,她下意识的微眯起眼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贵庚?”
“28。”他没有迟疑。
可她却更加的疑惑,他28,那他怎么会深处在那荒凉的山上,可若他不是28,那……人好像不可能活那么久,这两天的接触,她知晓他可是正宗人,而非什么鬼怪。
然而,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说自己是燕戚云送给他的新娘?
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可知晓你‘老巢’周围的坟包里埋着的是什么?都跟你有关?”她再次开口询问道,那听似轻淡的语调里实则充满着好奇与疑惑。
他眸色微微一闪,只回了一句:“无关。”
额。
他说跟他无关,那也就是说他也是清楚里边埋着的是什么,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早就认定的猜测一样,里边的都是送上山里的妃子?
眼里的疑惑更浓,她试图再次询问时,外头响起一丝曲乐之声,声色幽远,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
他眸色瞬间骤变,他抬眸看了眼外头,又看了眼疑惑不解的边子期,沉声道:“欲知详情,下回告知。”
言毕,他身影一转,便是消失在了她的眼帘里,只留得一抹清风划过她的面颊。
而这时,外头那曲乐之声依旧响着,幽远之中,缠绵婉转,里边似充斥着红尘哀怨,吐不尽,道不完。
是谁?
跟他有关?
边子期下意识挺直着背脊,静听着那曲乐,渐渐地,竟是有些恍惚起来,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缓缓从床上起来,不着寸缕的走下了床。
那婉转幽远的曲乐如同看不见的丝线捆缚住她的手脚,操纵着她走动着,甚至还如同一条虫子钻入她的感觉里,让她没来由的从心中散发出无尽的悲凉。
这……
怎么回事?
边子期想要控制住自己,却完全没法让自己停下脚步,甚至没法让自己张口唤人,因为她的唇动着,喉咙里发出一道与曲乐相和的曲词来,那缠绵的曲词从唇齿间溢出,每一句竟是给她带来分外的熟悉之感,仿佛她该是从来都会,可隐隐又觉得很陌生。
不行,她不能出去,她身上还没有穿衣服呢。
可纵使她的意识还非常的清晰,依旧没法摆脱这幽幽传来的曲乐的控制。
该死的,谁在找她的麻烦。
她努力的想要自己不再去听,可自己却是不停的哼唱着,这怪异的感觉让她想要撞墙。
眼看着自己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一件宽大的衣服落在她的头顶上,将她从头到脚的盖住,一双温暖长满茧子的手又隔着衣服捂住了她的耳朵。
曲乐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若想要听清楚,则需要更加的聚精会神。
“如果不想惹麻烦,别听。”一道冷漠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
她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边子期晃了晃脑袋,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侧过身子向忽然出现在她屋中的月色看去。
只见月色那双犀利的眼眸里闪烁着怪异的神色,分外凝重的盯着她。
“这曲乐怎么回事?能操控人?”她疑惑的问道。
月色眸间神色微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控制能够听懂的人。”
边子期闻言,柳眉倏然蹙起,澄清似水的眼眸里也是流露出凝重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我是听懂了?”
“大概。”
月色眼眸深处亦是有着疑惑,她本是奉主子的命令暗中护着她,却不想当每年今时一响的唱魂曲响起时,她竟然会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