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躯靠在门上,轻轻地颤抖着,明亮的眼眸里缭绕着震惊,久久地盯着她们,似回不过神来。
井一听明白了,也都听懂了,他有些不愿意去相信这些话,因为他以为爹爹就算再严厉,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坏事,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的……
可是,她们也不像是在说谎。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满是震惊的眼眸里渐渐化作了纠结,他不晓得去相信谁,他要去见姐姐,问问姐姐是不是有做坏事儿,但,姐姐会知道吗?
“我……”他慢慢地松开咬着的嘴唇,眨着泛着一点复杂之色的眼眸,断断续续道,“我……我不会偏信。”
话音落下,一阵轻笑声从月色口中溢出,带着一丝凉意:“这样最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我……”井一的视线慢悠悠地落回到边子期身上,眼里竟是闪烁起一点求证的意思,明明说过不要偏信,却向着她来求证,大抵是觉得眼下她比月色看上去温柔,“姐姐,那都是真的吗?”
边子期眸色平静似水的看着他,轻描淡写的回应道:“我说是真的,你又会信吗?你若不想烦恼,忘记最简单,若想要弄清一切,你就一直站在边上看,不要掺和进来,这样你的命或许会保住。”
井一听言,唇轻轻抖动了下:“我知道了。那……姐姐,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就转过身子,小短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屋门,走了出去,原是为快乐围绕着的模样此刻周身缭绕着一丝黯然之色。
他出去后,又乖乖地替她们阖上了门,但并没有再看她们一眼,双眼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宛若院子里振翅而飞的蝴蝶,投落下一片阴影。
边子期看着门阖上,听着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看向一旁平静似水的月色:“是发生事儿了?”
月色轻摇首,视线落在窗外,好一会儿才收回:“王爷来了信件,让我在这儿等他,说是……那缓解腿上那毒的草药已到了。”
一听这话,边子期眼里瞬间闪烁起欣喜的光芒:“真的?那太好了。”
只要能够缓解,那么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替子归找到真正的解药,她就不信这世上还会没有解药……忽然间,想到了一事儿,她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当下伸手将月色拽到阴暗的角落处。
“你要少在太阳之下站着,不然容易让那毒虫发作。”
月色微颔首,在阴暗的角落处坐了下来,清冷的眸子里闪烁起一丝复杂的色彩:“阿姐,他们姐弟两个……你真的……”
后边的话她并没有说下去,因为她自己也有恻隐之心,而且纵使已明白边子期的心思,可还是想要再确认下。
“还没有真的做决定。”边子期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看他们的样子,若真要下狠手,的确是难得很,如此,便也只能等着那人来看情况做决定,但我们其实心里又都明白那人绝不会因为他们两个而对我们有所心软,也绝不会罢休他正做得起劲的事儿。”
是,这便是最为难的。
所以,她才会对那什么都还不是很懂的井一说要活着看清一切,就不要掺和进来。
“那……”月色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了句,“走着,看着,大概就能有选择了,想太多,没准还会让纷杂的思绪扰了最真的念头。”
边子期淡淡地应了声:“嗯。”
是只有这样了,想太多,除却徒增烦恼,还真没有多大的用处,她唯一需要想的或许只是未雨绸缪,而别的……她已发现双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无论是拓拔清渊,还是素心……都让她发现,她真的也不是个会将人看透的人。
半晌,她无声的叹了声,悠悠地转移了话题:“子归,你在那边如何?”
“还好。”月色云淡风轻的回道,“虽不能久见天日,却也是习惯了,再者阿七也是个有趣的孩子,这平日里倒也是充实,只是……”
忽然间,她眉头一皱,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凝重的色彩。
“只是什么?”边子期见状,心莫名的一紧,下意识的便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月色摇摇头,但眼里的凝重却不曾散去,她幽幽地瞥了眼窗外耀眼的阳光,视线便落回到边子期凸起的腹部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慢地掀唇而语:“阿姐,六个月了吧,秋来,春过,夏临,秋到。”
“是。”
边子期低眸看了眼隆起的腹部,澄清似水的眸子里闪烁起柔和的光芒,就连身上也散发出异常温柔的气息。
它在秋天意外的出现在她的腹中,而今春将过,已有六月了。
过不了太久,它就要呱呱坠地了,所以……她便是开始奢求着一切快点结束,她不想让它跟着他们一起沉浸在慌乱充满险境的生活里。
只是——
大抵这只是奢求,离结束大抵没有那么快。
不过,她抬眸迎向月色凝重的眼神,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月色抿抿唇,迟疑了下,方才幽幽道:“阿姐,临盆的时候,不要让任何……外人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产婆也不行。”
嗯?
边子期听闻,柳眉轻轻蹙起,眼里掠过一丝狐疑:“你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
“嗯。”月色淡淡的应了声,可她却闻得这淡淡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凝重,甚至她还觉得其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