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天边铺满艳丽的晚霞,暖橙色的光芒洒落在这一片墨绿色的深山小村庄上,如若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锦被。
一间间朴素的农房上炊烟袅袅,四处已飘散起令人饥肠辘辘的饭香味儿。
边子期与燕陌琛站在半掩的窗口,凝视着外头看似宁静祥和的气氛。
只见一个个农民模样的人儿扛着工具恬淡地走在乡间小道上,各自脸上都洋溢着淡然宁静的笑意,相遇时,彼此打声招呼,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安宁,丝毫让人瞧不出来这里头有些人早已是不死人。
“这么瞧着,还真是瞧不出异样来。”她看着他们,轻淡地道了一句,“怪让人狠不下心来。”
“嗯。”燕陌琛淡淡地应了声,那凝望着外边世界的眼眸里充斥着纷杂的光芒,完全让人理不清,猜不透,“或许也可能是他们没问题,说有问题的人才有问题。”
“啊?”她惊讶地出声道,快速地收回视线满是讶异地看着他的侧脸,“你是说……”
“嗯。”她没有说完,他已应声,似完全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那……”她抿抿唇,随之低低地叹了声,“这可能性也的确是存在的,毕竟我们还没有碰上别的人,与别的人说上话儿。”
燕陌琛微颔首,薄唇间溢出的声音泛着一丝凝重:“偏听则暗,偏信则暗……或许是要找个人聊聊。”
说话间,他抬手关上了半掩的窗户,而后转身出了屋子,悠然踱步来到小院子里,站在爬满绿意的篱笆前,静默地眺望着归来的人儿。
归来的人都看到他的身影了,众人暗惊了下,随即都加快步子直朝着他这边而来。
“属下参见主公!”众归来的人异口同声道,那整齐的声音充满着恭敬,丝毫让人听不出一点异样。
燕陌琛淡漠地应了声,幽邃如潭水的眼眸泛着深不可测的暗涌,幽幽地扫视了眼众站在篱笆外行礼的人儿:“如今可是适应了这儿?”
“适应。”众人依旧是不约而同的回应道。
“如此甚好。”他慢悠悠地道了一句,低沉缓慢的语调中泛着一丝丝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那尔等可愿意一直生活在此地?”
此言一出,一片静默,他们谁也没有应声,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听不明白他的话一样。
“主公,属下等人自是愿意留在此地,但若主公有事,属下等人定还是会离开此地助主公一臂之力。”其中一壮汉声色坚定道,“也还请主公莫要弃之我等,我等如今虽如乡间野夫,却并未放下一切功夫。”
话音落下,燕陌琛眼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丝毫让人捕捉不到,他慢条斯理地掀唇而语:“若寻常,自不会弃之;若异常,当是屠之。”
依然还是淡然的语调,可却有一股无形的凌厉气息席卷在周遭,让人畏惧。
“是。”众人毫无反驳的应了声。
“你们便先回去,该是可以用膳了。”他淡淡言道,“若有事儿,本王便是让十三娘过来通知大家。”
“是。”
众人还是恭敬的应声,然后不急不慢的离去,各自回了自己的小屋。
燕陌琛看着他们各自进了屋子后,便也回身入了屋子。
屋内,边子期静默地坐着,柳眉紧紧地皱着,朗似秋水的眸子里漾着波澜,如若石子投入湖中,她见他进来了,眉头便蹙得更紧了:“你……他们似乎……”
“你也发现了。”他于她身旁悠然坐下,淡然的语气好似丝毫不在乎周遭的变化,不在乎当年的用心都付诸流水,“刚才从田野间山野间归来的二十六个人里,有十个人异样了,那眼神如过往一样充满着杀手的凌冽,毫无感情。”
“嗯。”她点点头,刚才她一直在屋中偷偷地注视着外头的人,燕陌琛将他们安排在这儿,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乔装成乡间野夫,而不是杀手,可那十个人……却依然有着杀手时期的气息,无疑便是有问题,“那……今晚依之前所言行事?”
燕陌琛抬眸看了眼也没了丝毫太阳踪迹的天空,神色满是凝重,半晌,沉重的点了点头,到底……他心中也是有不舍,毕竟那即将要毁去的一切,他曾倾注了许多心血,殊不想……要白费了,他……或许真大意,真自以为是了,身边的一切该是要重新洗局了。
妇人归来了,她见他们两人坐在幽暗的屋子里,便急急地掌灯:“主公,是属下怠慢了。”
“出去半天了,”燕陌琛睨了眼轻轻跳跃着的烛火,不急不慢的出声道,“可能确保今夜的事儿万无一失?”
十三娘犹豫了下,便是点点头:“可以。”
“但愿如你所言,”他抬眸幽幽地看向微垂着眼眸的十三娘,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一旦有差错……”
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十三娘却已是回道:“一旦有差错,属下定不惜命儿将差错消减到零。”
“甚好。”他笑了笑,可笑意不曾抵达眼眸,那眸子冷如寒冰,散着森冷诡谲的气息,“本王拭目以待。”
“是。”十三娘应声,转而又道,“主公,夫人,可是需要用膳?”
“你以为?”
十三娘轻摇首,却未回话。
燕陌琛见状,一丝沉闷的笑声溢出:“今夜便劳烦你与素阁主多忙碌了,她可知要做什么?”
“属下这就与素阁主去说下。”十三娘言道,“不过,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