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上沾染着黑如墨的汁水,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看得人心惊胆战。
“你……”边子期见燕陌琛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这心晃荡的更加厉害,不安似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几乎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燕陌琛闻言,微抬眼眸,含笑看向她,云淡风轻的出声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黑寡妇身上也是涂了毒药,大意了。”
明明是平静似水的声音,可却听得她背脊发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你……你的意思是你中毒了?”她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溢满不安担忧,红唇轻轻抿起,清泠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伸手欲去抓他的手,仔细看下他的手指到底怎样了,但却让他轻轻躲开了。
“是中毒了,不要碰。”他抬高了手,那黑水在她眼前滴落,她都觉得自己清晰的听到那毒汁落地的声音,“把匕首给我。”
她从怀中掏出匕首递给他,看着他用匕首刮去沾染在手指上的毒汁,但也因此她猛地发现那并非是毒汁,而是被毒染黑的血,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终是在泛着清香的密道里闻到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味,而这气味来自他的手指。
他用匕首刮去边上的黑色血汁后,毫不犹豫在手指上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开得很深,白森森的指骨隐约可见,看得她背脊发凉,只觉得她也跟着疼了。
他轻轻地在手指上用匕首尖刮了刮,剔出一小小的针:“这放黑寡妇的人真是用尽了心计,不仅在它身上涂了毒药,还暗藏着一枚毒针。”
这心……果然是狠,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要知道并非是寻常人会去抓黑寡妇,除非他们早已算好了有人会抓它。
会抓它的人是……
“他们的目标是太……云荒国的帝皇了。”他似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只没想到让我中了奖,偏生我体内的毒还和它相斥,于我来说几乎无恙,只不过气味难闻了点。”
“真的无恙?”她有些不相信,只觉得他是在安抚她,“可你的手指……”
那隐约可见的白骨到底是让她满心担忧与心疼。
“过几天便是愈合了。”说话间,他用力挤了挤手指上的黑血,渐渐地,那血就恢复了寻常的颜色,而后他收起匕首将之递还给她,“改明儿我似乎也该是问他讨点医药费,这毒摆明便是为他所中。”
地上的黑血一小滩,看得人心凉凉,她……抿抿唇:“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燕陌琛微颔首,抬手轻柔了下她的脑袋,淡淡道:“吓着你了,是我大意了,我只想着书的药中缺一味黑寡妇,便不作多想……”
忽而,他止了口,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深不可测的暗涌,渐渐地,又掀起了惊涛骇浪,直将人看得心惊胆颤。
半晌,他又接着言道:“或许目标并非是他,而是书,也可能是融墨。”
此时他的声音极为阴沉,就连身上也不知不觉的散发出令人畏惧的寒意。
边子期闻言,心下暗惊,其实无论是谁,若碰着这黑寡妇大概都会有麻烦,都会出现危险,即便不是被它所咬,可意外的却是让他给碰了,他……
“你真的不会有事?”
他轻点头,飞快的敛去眸间的寒意,轻描淡写道:“大概只有我碰到它不会有事,这一点他们或许已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我竟还会书抓黑寡妇。”
仔细地听着他的话,她终是觉得他当真没有欺骗她,这悬着的心方才稳稳的落地,但双眸却还是凝视着他的手指,那刀口那么深……
“该走了,这密道里可能还不只这么一只黑寡妇,就算不是黑寡妇,应该还会有其他毒物。”他幽幽而语,目光则是凌厉地扫视了眼周围,见眼下暂无别的毒虫,便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着。
当然在遇到岔路时,便只能是靠她了,她更熟悉这下边纵横交错的通道。
“我们是要进宫,还是去别的什么地儿?”她站在其中一三岔口处,开口问道。
燕陌琛看了眼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眸色微微一闪:“宫里人多眼杂,不进。”
“哦。”她点点头,带着他踏上中间的道儿,“那就是去人少的地方喽?”
“嗯。”
他轻颔首。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口中所谓的人少的地方是乱葬岗!
当他跟着她走出暗道时,猛然发现这掩盖暗道的是一破损的墓碑,墓碑后边还有半口露在外头的棺材,腐朽的气息幽幽地从里边飘散出来。
而周遭都是泥泞,枯草满地皆是,藤蔓遍布四周,蔓延攀爬在横七竖八的墓碑上,坟墓上,以及还缠绕在死人骨上,这地上还有好多人骨,动物尸体……
他们当初真想得出来将逃生口放在此地,一般人儿还真心想不到。
毕竟没什么人愿意跑乱葬岗来溜达。
即便是大太阳下,都还能够感觉到四周阴森森的气息,尤其是停栖在枯木上的乌鸦还会适宜的叫两声!
“你们想得很好!”燕陌琛扫视了眼阴气森森的乱葬岗,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让人听不出他是在夸奖她还是在讽刺她。
但是,她肯定以为是夸奖了!
“那是,这不是为了小命么。”她扬了扬眉头,“你看四周,空气多好,环境多么美妙,放眼望去,都是故人留下的踪影,一般人儿都不太愿意来这儿祭拜故人!”
他不着痕迹的轻抽了